男人走後,孟長吉頹廢的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沉沒在黑暗中,不見天日。
他渾身冰涼,不知該如何自處。
許久之後,有人來敲門:“掌櫃的,底下鬧起來了,你要去看看嗎?”
孟長吉從冰冷中掙脫,僵硬的四肢緩緩動了起來,眨眼之間,所有的情緒都被他壓回心底,他站起來冷聲問:“鬧什麼?”
夥計在門外惱怒道:“就是個死賭鬼,沒錢又要賭,輸了賠不起就想賴賬,非說我們出老千。”
孟長吉心情正不好,忽然來了這麼個玩意,一下子就把他的火挑了起來。
他推開門,神色冷峻道:“既然不服,那就打,我倒要看看他的骨頭有多硬,賠不起?房契地契,孩子媳婦,總有能抵債的,讓他自己看著辦,不賠就去官府坐牢吧。”
夥計見他心情不佳,一迭聲的應下,也不敢再多說什麼,調頭就要去傳話,孟長吉卻又忽然叫住了他,“等等。”
“掌櫃的還有什麼吩咐?”
孟長吉抿唇,片刻後沉沉嘆息一聲,道:“你讓廚房去做些好菜來,開兩罈子酒,把新招的夥計叫到後院去。”
夥計一愣:“掌櫃的意思是——要和他們喝酒?”
孟長吉蹙眉:“嗯,進了悅來賭坊,就是我們的人了。”
“是,小的這就去辦。”
夥計去了,孟長吉站在原地閉了閉眼,轉身從另一邊的樓梯悄悄下了樓。
……
夥計的動作很利索,孟長吉到後院的時候,酒已經擺上來了,那幾個南疆刺客還沒來,孟長吉左右看看,拎起酒罈挨個往碗裡倒酒,倒滿一圈後,他取出袖中的迷藥,開啟依次抖進酒碗中,除了自己的。
倒完他把紙團吧團吧塞回袖子裡,看著那些白色的粉末在酒中溶解化開,最後消失無蹤,輕輕地扯了下唇。
“掌櫃的!”
有人喊了一聲,他心驀地一跳,袖中的手緊緊攥起。
他若無其事的轉過頭去,就見那十二個南疆刺客大步走進來,為首的是個高壯的漢子。
“掌櫃的叫我們來就是為了喝酒?”
漢子疑惑的看著他,孟長吉笑著一揮手:“來了這兒,咱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主子也知道諸位的不易,讓我好好招待諸位,日後諸位就在這兒住下,有我在,保管大家吃香的喝辣的。”
見他態度誠懇,這些南疆刺客也沒生疑,上面的指示就是讓他們來悅來賭坊聽孟長吉的安排,他們便也信了。
漢子大笑一聲:“好!你看著比我年紀小,我叫你一聲孟老弟吧?”
孟長吉爽朗笑笑:“不知大哥貴姓?”
“我姓孫,你叫我孫大哥就行了。”
他轉身招呼一聲,其他人也立刻高高興興的入座,十二個人一桌肯定坐不下,所以分了三桌。
大家剛坐下,夥計們就端著菜進來了,“剛出鍋的炒牛肉——”
“清蒸魚——”
濃郁的香味瞬間盈滿後院這一方小天地,幾個角落裡掛著的燈籠不甚明亮,但不影響他們看東西。
這些刺客在外面風餐露宿,晝夜兼程,一路上都沒吃幾口熱乎的,啃乾糧都快給嘴啃出繭子了,吃什麼都沒味,冷不丁看到這一桌大魚大肉,不少人眼都看直了,在默默的咽口水。
孟長吉注意到了,笑著說:“大家都別拘束,這是給你們的接風宴,你們想怎麼吃就怎麼吃,不怕你們吃得多,就怕你們不夠吃,廚房那邊還有菜沒上來呢,咱們邊吃邊等。”
說著,他率先端起酒碗起身,其餘人見狀也紛紛端碗,齊刷刷的看過來。
漢子身邊一個有些瘦的黑臉男人小聲問:“大哥,既然是接風宴,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