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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年的睡穴。而在他的一生中,他用來打穴的手指從未這般溫柔,也從未顫抖得這樣厲害過。蘇格恍惚地看著他,突然淺淺一笑。他的牙齒細緻而整齊,在這樣微笑時,看來竟無比甜美。

下一瞬,蘇格偏過臉,輕輕咬住了聞韜的手指。

*

過了幾日,大雪初霽。蘇格的藥癮戒了大半,身體也恢復得不錯,想出去透透氣。聞韜給他挑了一匹好馬和一架輕弓,帶他跟隨眾人一同去獵場冬狩。誰知竟有乞奴埋伏於密林之中,待眾人散開後,便向落單蘇格發起奇襲。聞韜當時離得不遠,聽到林中有異響,打馬衝過來便護住了蘇格。然而對方人數竟不少,個個俱是武功高強,百裡挑一的死士。乞奴藉著林中地理之便,兩人與之纏鬥多時,一時半刻竟也出不了這密林。

僵持之間,蘇格看到聞韜閉了閉眼。連日大雪,今早卻是日光大盛。聞韜在雪中陪著蘇格行了半日,被雪光刺得有些不舒服。此刻林中幽暗,眼前竟又一團團地發黑。蘇格深知,若教聞韜的盲症在此地又發起來,兩人一時半刻就討不到便宜了。

此時,林外遠遠地有馬蹄經過。蘇格不再猶豫,突然拔箭引弓,作勢欲射。乞奴見他動作,俱是為止一凜,兀自閃躲。卻不想蘇格的箭卻不是朝乞奴而來。白光閃過,羽箭射向天際,劃出一聲尖利的鳴嘯。那竟是一個鳴鏑!

林外馬蹄聲倏然而止,片刻後便向林中方向奔來。對方哪曾想蘇格竟帶了此物在身上,見援軍將至,便也不得不撤走。不多時,便有一小隊人馬趕了過來,將兩人接到了營中。

聞韜的雙眼冰敷了兩個時辰,便也沒什麼大礙。夜色將至,衛士要護送兩人回府,蘇格卻不肯離開,死活要將那鳴鏑找回來。眾人早已耳聞,蘇小公子七年之後被劍衣侯帶回聞府卻變了蘇小瘋子,他們也就只當蘇格此時又發了癔症,便也不以為意。

但劍衣侯似乎也跟著一起發瘋,竟派人在林中舉火,親自帶了人馬,牽了獵犬連夜尋找。

聞韜不曾問過蘇格這隻白羽鳴鏑的來歷,也不問他為何如此看重此物,或者到底想起了多少身世。只是此番蘇格是為他解圍才將箭射出,他見自己在青年心中地位壓了這死物一籌,心中隱隱卻生出些快樂來。好在樹林不大,冬日枝上光禿,找起來也並不麻煩。次日天氣轉暖,到了午後雪又化了不少,掛在枝上的鳴鏑居然真的找了回來。如此一番折騰,待兩人回到府中,已是次日傍晚。

聞韜當夜卻生起病來。

心境不設防時,身體似乎也會一樣地不設防。似乎在風亭中聽琴的那一夜,他便醉死在了那風雪中,染上了寒症。聞韜不肯驚動老夫人,當夜自己捱了過去。到了次日,症狀愈發重,只好支使聞陸去請大夫開方子。

一整日,蘇格都待在房中照顧聞韜。

聞韜病中精神不錯,脾氣卻有些古怪。有時想方設法與蘇格過不去,簡直是存心想把他氣走,若非體溫燙的要命,眼睛又發著紅,蘇格會以為聞韜在裝病找自己麻煩。有時,聞韜卻又很溫和,沙啞地柔聲對他道謝,讓他自己去休息。蘇格此時倒有些歉疚起來,後悔地道:“是我的錯,要你去林地給我找了一整夜。”

聞韜道:“對,這都是你害的。”他拿著本書,靠在榻上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

蘇格道:“你要是生我的氣,我就去找李旦來照顧你。”

聞韜卻道:“他不在。”

蘇格道:“我前日還找他為我調絃呢,他甚麼時候回來?”

聞韜道:“誰知道,也許他不打算再回來了。”

蘇格有些意外:“他走了?”他走過去,將書冊從聞韜手中抽來,道:“你眼睛好紅,別看了。”

聞韜卻牽過他的手腕,讓他坐在榻邊,道:“你讓他給你調絃幹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