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藜院和以往沒什麼變化。
這裡是長平侯府中比較偏僻的地方,偏僻也代表了安靜。
褚映玉坐在廊下,望著院中盛開的杏樹,這株杏樹的樹齡並不大,比不上皇子府裡的那株,卻陪伴了她十載,綻放了十個春天的韶華。
寄春站在她身後,輕聲問:“小姐,您要不要進屋裡歇歇?”
她總覺得,好像回到長平侯府後,小姐的狀態又開始變得不對勁起來,有些像前陣子姚小姐還沒回來前的那副憂鬱的模樣。
不禁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褚映玉搖頭,“不用。”
其實她並不算太累,只是不太想和那些人說話。
長平侯府對她而言,有很多不好的回憶,縱使她已經努力地剋制,可回到這裡後,心情就難以控制,變得沉悶難受,像要窒息。
褚映玉望著院裡的杏樹發呆。
直到有丫鬟的驚呼聲響起,“七殿下!”
她有些遲鈍地轉頭,看到從月洞門那邊走進來的男人,他迎著春光走來,身姿偉岸,清貴無雙,卻冷冽強勢,沿途遇到的丫鬟婆子皆恭敬地低頭,不敢看他。
褚映玉就這麼看著他,直到他來到面前,探臂將坐在廊下的她抱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聽到周圍人的吸氣聲。
褚映玉轉頭,不意外看到長平侯府的那些下人震驚的模樣,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裡是長平侯府,不是皇子府。
因今日她歸寧之故,秋藜院這邊派了不少下人過來伺候。
長平侯府的下人到底比不上皇子府的下人訓練有素,皇子府的下人不管看到什麼,都十分鎮定,目不斜視。
“殿下。”她提醒一聲,讓他別太隨意。
這裡到底不是皇子府。
陸玄愔不語,亦未聽話地將她放下,而是如同在皇子府那般,抱著她進了她以前的閨房。
陸玄愔好奇地打量周圍。
想到這是她以前住的閨房,她在這裡生活了十年,他便看得更加認真。
因褚映玉剛出嫁,秋藜院還保持著她出嫁前的模樣,加上她嫁的是七皇子,為了討好她,府裡特地將這座院子保留著。
陸玄愔的目光逡巡完整個房間後,抱著她旋身坐到靠窗的炕上,低頭吻了吻她的臉。
褚映玉:“……”
這大白天的,實在是……
“累了?”他溫聲詢問。
褚映玉先是搖頭,然後又點頭,也不說自己累不累,問道:“殿下怎麼來了?”
他說:“找你!”
陸玄愔的回答總是那般的簡單明瞭,乾脆利落,不會找什麼藉口,也不需要找藉口。
褚映玉不禁笑了下,其實他除了不愛說話外,這位殿下有時候誠實直白得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故意道:“你不是陪我爹說話嗎?”
以她爹那性子,沒有達到目的之前,怎麼可能輕易放他離開?
陸玄愔不語,一隻手習慣性地拍撫著她的背,有一下沒一下的。
這是他這幾天形成的習慣,不管是哄她睡覺,還是她做噩夢時,或者是讓她聽話,都喜歡這麼輕拍著她,像哄孩子似的。
褚映玉看著他,無法從他漠然冷冽的臉龐看出什麼,便猜測道:“我爹……是不是想找你幫他向父皇求情?”
她一點也沒有家醜不外揚的想法,問得非常直白。
從下馬車時,看到她爹站在門口那副殷勤的模樣,她就知道他打什麼主意。
陸玄愔拍撫的動作一頓,低頭看她,然後嗯了一聲。
褚映玉又問:“你答應了?”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