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落魄邋遢截然相反的有神。
陸霜年抬手叫了小夥計,要了兩個小菜,又對趙嘉誠道:“喝酒麼,趙先生?”
趙嘉誠在小夥計走過來的時候就側過臉,將一大半面孔隱藏在了帽子和牆壁製造的陰影裡,並沒有回答陸霜年的話。
陸霜年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微笑著讓小夥計離開了。
“怎麼,趙先生也有惶惶如喪家之犬的一天麼?”
趙嘉誠也不摘帽子,只是譏諷地朝陸霜年撇了撇嘴,道:“本來就是四海為家,何來的喪家之犬一說?”他慢吞吞地道:“不過,陸小姐是真的給我製造了個□□煩呢。”
——他早該知道那天晚宴上這個女人所謂的“當做什麼也沒發生”的話完全是放屁。
以她的陰險,怎麼可能不在這件事上佔盡便宜?!
——於是趙嘉誠幾乎在三天之後被夏澤的秘密警察堵在自己暫住的旅館裡,到現在他還是夏澤情報部門的頭號通緝犯。都是拜這個女人所賜。
小夥計端來了陸霜年點的酒菜,陸霜年拿起酒杯啜飲了一口,“趙先生莫不是對我的背信棄義傷了心?”
趙嘉誠看著她臉上那副促狹的笑意,面無表情地道:“陸小姐倒對自己的性格很有自知。”
陸霜年笑了笑,道:“趙先生想必也知道我做的是什麼營生,這樣的自知可是很大的優勢。”她停頓了一下,又道:“趙先生的本事我向來十分欣賞,這次約你前來,也是有筆生意想和趙先生談談。”
趙嘉誠也並不驚訝,他只道:“陸小姐也有不能自己動手殺人的時候麼。”
陸霜年淡淡道:“官場雖好,也難免束手束腳,不如趙先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痛快。”她把杯子裡的酒喝完,又給自己倒滿。
“只要趙先生不要對你我之前那點齷齪再有介意,這筆生意交給你,我是再放心不過的。”
趙嘉誠瞧著陸霜年說得誠懇,不由得笑了:“眼下我倒確實有了興趣。”他慢慢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不知陸小姐要殺的,是誰?”
“生意”談妥,趙嘉誠如同來時一樣,迅速地消失在了大街上的車流和人群之中。陸霜年還坐在那個昏暗的角落裡,慢吞吞地喝著酒。
趙嘉誠這邊已經按照她的設想安排好了,汶鼎的使團還有三天到達夏澤。
陸霜年喝乾杯子,又叫了一瓶,懶洋洋地看了眼窗外。
天已經黑了。
宋宇鴻找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一點。他把汽車停在小酒館的外面,威脅地看了一眼有些驚恐的酒館老闆娘,這才朝著角落裡的陸霜年走去。
“……阿年……”
他仔細看了陸霜年,知道她有些醉了,心中竊喜。
女人眼神有些朦朧,看上去遠不似平日裡的冷淡威嚴不可親近。宋宇鴻輕輕把手放在陸霜年的肩膀上,摩挲了一下。
“滾。”
陸霜年聲音帶著沙啞的醉意,但吐字清晰,意思也足夠明確。
宋宇鴻停在女人肩膀上的手一僵。他臉上的笑意也減退了許多,只放柔了聲音,道:“阿年,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然後陸霜年直接從腰間槍套裡抽出□□開了一槍。子彈正好打在宋宇鴻腳下,在水泥地面上激出一溜刺目的火花。
宋宇鴻嚇得往後一跳,撞翻一張椅子。
他愣了兩秒,這才發現冷汗已經順著鬢角水一樣地流下來。
陸霜年一隻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拿槍斜斜地指著宋宇鴻的方向,她沒說話,只有兩個人都有些粗重的呼吸聲,在一片寂靜裡格外明顯。
宋宇鴻又後退了兩步,嘴唇有些哆嗦。他臉上的笑意和心中的竊喜一併消失得乾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