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了。不過,也多虧有蝶兒布這個包打聽在身邊,時至此時,驀嫣才算搞清蕭胤給她指婚的葉家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前左丞相葉翎是先皇蕭齏的太子太傅,先皇還在世之時,他因不滿先皇寵信國舅殷鉞旒,堅決反對增收賦稅的新政令推行,在遭受殷氏一族的排擠後,憤然辭官歸鄉,改行經商。葉家家底本就殷實,近年來葉翎的長子承繼了家業,手腕高超,經商有道,財富日積月累,如今竟然一躍便成了當朝首富之家。
不過,更重要的是,這葉翎早前與衛王蕭翼乃是政見相悖,針鋒相對的政敵!
驀嫣早就猜到那狸貓皇帝的指婚不會是安了什麼好心眼,這下子,她便更加篤定了,依著她衛王獨女的身份,若真的嫁到葉家去,決計是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的!
可是,人在砧板上,她又能如何呢?
如今,自己的小命就如同蕭胤手心裡的一隻小螞蟻,他只需要一個手指輕輕一摁,就能讓她死無葬身之地。若是要怪,只能怪那抓她來穿越的無良傢伙,竟然給她安排如此多舛的命途,且走的總是背時運。
既然莫可奈何,倒不如聽天由命。
在這樣的心理支援下,驀嫣便繼續過著米蟲兼書蟲的生活。而膳房最近送來的膳食檔次也似乎是越來越高了,竟然時時有她從沒見過從沒聽說過的菜餚和藥膳,像是存心要把她這塊常年害病的無肉排骨給硬養出幾兩肉來。
晚膳時分,驀嫣依舊拿著那《千秋策》看得津津有味,心不在焉地摒退了那一大票負責傳膳的宮娥太監,她直到將最後一頁看完,這才放鬆地長吁一口氣。爾後,對著那一大桌豐盛的菜餚和藥膳,她怔忪地舉起筷子卻似乎不知該從哪裡下手,琢磨了好久,才夾了一塊帶著薄荷清香味的糕點放進嘴裡,慢條斯理地咀嚼著。
“郡主,陛下將您下嫁到徽州葉家去,您難道不擔心其中有詐麼?”見她和平素一樣,仍舊是一副沒心沒肺萬事不愁的模樣,蝶兒布倒似乎是有些沉不住氣了,忍不住出聲詢問:“卻為何還像個沒事人一般?”
將嘴裡的點心全數嚥下去,驀嫣嘖嘖嘴,舔了舔手指,翻著白眼哼了一哼:“其中有詐是必然的,可是,我即便擔心,又能有何效用呢?”再次舉筷,夾起了一塊很像是被燉軟的鹿筋,放進嘴裡,她才復又口齒不清地應道:“常言道,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其餘的,既然非我意願所能掌握,那麼,不如都隨緣吧。”
“郡主,你不知道——”聽她這麼說,蝶兒布急了,張嘴便說出了一些似乎不該說出的話,卻又立刻發覺了,便就立刻垂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臉色煞白,開始囁囁嚅嚅地企圖掩飾自己的失言。
“我不知道什麼?”端起桌上那三件一套的蓋碗青瓷茶杯,以杯蓋滑過杯緣,再啜了一口熱燙的香茗,她像不認識蝶兒布一般疑惑地瞥了一眼,語氣很是淡然:“你今日似乎有些不對勁,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
咬咬牙,蝶兒布抬起頭,湊到她的面前,直直地看著她的眼,一字一字認真地道出自己所知道的訊息:“郡主,你不知道,倘若你繼續留在這宮裡,定然是活不長久的。”
“你是說,有人要殺我?”驀嫣微微一愣,將手裡的蓋碗青瓷茶杯擱到桌上,笑容瞬間就變得僵硬了。一時之間,她突然覺得眼前這與自己相處了數年的小丫頭,竟然是這等的陌生與詭譎,讓人完全看不透。
不過,她瞭解蝶兒布的性格,知道蝶兒布如此認真,定然不是在同她開玩笑,便指著桌上豐盛的飯菜,半開玩笑地喃喃自語:“難怪最近的膳食與平素不同,原來,是為了讓我吃飽些,免得成個餓死鬼去投胎——”
面對著她這故作輕鬆的自言自語,蝶兒布不置可否,臉上的嚴肅與認真是平日裡從沒出現過的:“郡主,陛下昨日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