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摩擦撞擊,挑釁似的發洩心中壓制已久的扭曲。憤恨至深,連禁錮住上古封印的盤根也如群蛇般扭動而出,把土臺抽打得裂痕斑駁。
一團黑影陰霾如霧靜靜籠罩在神鬼木周圍,開始只是一點薄色,漸漸的霧氣越聚越集中,霧色到最後漆黑如墨,遮掩住的地方已看不到樹身。
神鬼木就像是被黑霧隔斷了一般,樹體的正中段那團盤旋的黑霧不停變幻著形狀,隱隱竟變成一張看得出五官的猙獰面孔,嘴角卻是帶著詭異的笑容。
突然,黑霧又在一瞬間悄然散去,原來穆野他們已經從閃著橙光的路口返了回來。
薛飛向著天劫谷中央的土臺的方向探了幾步,想想又退回來。時間所剩無幾,而且再看到父親備受折磨的臉,心裡恐怕會更加難受吧!
“再去哪裡?這幾條路口都有記號了。”宏兒繞了一圈回來,心裡沒了主意。
薛飛回憶了一下,道:“我記得我們在進橙光洞口的時候,藍、青兩處洞口還沒有做上記號。他們現在應該就在其中一處幻境,就是不知道具體在哪裡了。”
“我來看看。”穆野走過去,湊近記號住仔細端詳一番,站在青光處肯定地說:“他們在這裡!”
“你怎麼知道?”宏兒有些奇怪。
穆野微微一笑,向著記號指過去:“異羽是我兄弟,他做事仔細我怎麼不瞭解。你們看青光洞口的記號只是個圓圈,而紅、藍兩處記號,卻是在圓圈中多出一個點來。”
“那還等什麼?看他們還沒出來,我們進去幫忙吧!”宏兒心急火燎地衝進去。
之前薛飛幾人去過的兩處,要麼是荒漠一般的空之幻境,要麼是浮華奢靡的壞之幻境,走進這裡幾人不約而同地輕輕舒了一口氣,終於來到個稍微正常點的地方了。只是一片翠色清幽望也望不到頭,這裡的幻獸該是藏在什麼地方呢?
薛飛依然走得小心翼翼,倒是穆野不知為何顯得尤為興奮,雀躍著指來指去,“宏兒你看,這是蘭持草,這是汐木……這些都是北方的劍仙城才有的植物啊,給什麼人帶到這邊來了?”
“這怎麼是你們北方的?明明是南疆特有的植被,葉闊枝密,和北方的可不一樣。”宏兒一口就給穆野否決個乾淨。
穆野不服氣地掐來一片草葉,送到宏兒面前,道:“你沒看錯吧?這種蘭持草的葉子都是細細長長的,而且是直立而起的。”
“胡說,這明明是圓圓的闊尾草!”宏兒不滿地回了一句。
“怎麼?你倆看到的東西不一樣嗎?”薛飛皺起眉又仔細看看穆野捏在手裡的草葉,在他眼中卻只是一截乾枯的枝條!
這裡太古怪了!三人好不容易放鬆下的心情頓時又沉了許多。狐疑地向四周打量開去,卻實在看不到再有什麼怪異,只得悶著頭繼續向前走。
不知又走了多久,寂靜的密林中,目之所及還是無數的老樹淺草,彷彿和初見時一模一樣
“怎麼走到現在周圍都沒什麼變化?我們不會是在一個地方繞圈吧?”宏兒疲憊地坐到路邊的樹樁上,輕輕捶著已有些腫脹的小腿。抬頭看去,滿是苔蘚的溼滑小路綿綿伸進密林深處,消失在一片深淺陰影中。周圍靜謐得似乎風都悄然隱匿了,看不到一點生氣。
“這樣不行,我們再走下去,每隔十步就在路旁的樹上做記號,看看是不是一直在相同的地方轉悠。”薛飛說著便在旁邊的樹幹上用匕首刻了個“飛”字。
等到三人走遠後,原本乾枯的樹皮卻悄悄滲出幾滴綠色的液體,靜靜劃過那個淺刻的“飛”字。待到汁液又重被樹皮吸收殆盡,字竟也消失了,還能看得出痕跡的不過是下筆較重的幾個點。再仔細看去,枝幹上似乎已有喝多這樣的小點,只是被歲月覆蓋、掩藏,淺顯得不過就是個凹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