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間也疏遠得很。
泠然淡淡一笑,並不介意,她也不想跟這些女人有什麼瓜葛,從丫鬟手上接過香,照著她們的樣子拜了,插入樓外巨大的銅製香爐中。
楚玉的女人始終沒有出現,泠然相信這是他的安排,所以雖然在相府不覺得舒暢,心裡也著實溫暖感動。
焚香畢,她獨自站在階上望著樓前兩株落盡葉子的參天大樹,北風呼嘯著拂過樹梢,透出繁華極處的悽清,她忽然心生感觸。
萬物有榮就有衰,楚留香再機變能幹也不可能永遠掌控天下,雖然楚玉看淡權勢,不過他可是從小享受慣了錦衣玉食,生活上公子王孫的習性不少,若是有一天要他跟她一起過尋常的日子,不知他會不會不習慣……
正胡思亂想著,感到有人走近來攏了攏她的肩,回頭一看,楚玉已祭完了祖先站在她身邊。
她朝他一笑,他也回以一笑。
想是他已經將他們的終身大事向祖先稟告過了,溫暖的大掌包裹了她凍得冰涼的小手,全然不顧四周眾人驚異的眼光。
當下楚留香為首,澹臺姨娘和楚天嬌一左一右簇擁著他,府上眾人都隨在楚玉與泠然身後。一路上,聽著楚留香與那對母女風趣地說笑著,往湖上那六座宮殿的地方去,她置身其中,忽有鐘鳴鼎食之家和樂融融的錯覺。
這個湖泠然來過多次,今天仔細看匾額,才知道名曰“六如”,中間正對看臺的一座殿閣高三層,一樓底下已經坐了一隊樂工,在奏著優雅舒緩的音樂。
絲竹之聲令人心生寧靜,湖上冰雪聖潔,好似進入了北國仙宮。
大宴設在二樓,今日不設歌舞,樓上軒窗全閉,室內溫暖如春,燈火和懸掛的明珠交相輝映,明黃和翠綠等鮮亮的顏色搭配得十分悅目,中間一長條形大桌,類似後世西方宮廷那種餐桌,足足有兩丈餘長,上頭鋪著墨綠色的金絲絨桌布,氣派豪華。
楚相倒不像泠然想象的那樣坐到最上頭,而是坐在了中間,泠然這才看見中間正對著的兩張椅子頂上都雕出了一個王冠狀的精緻花紋,靠背明顯較旁邊的高出一截,這楚留香,在相府中約莫是把自己當國王看待了,他弄個西方的樣式,又沒有坐龍椅那麼誇張,還真是費盡了心思。
楚玉領著她在父親對面的位置坐下。
楚留香朗聲道:“過年全家同樂,大家都坐下吧,本相也想享一享天倫之樂,今日就吃一頓不講規矩的家宴,有什麼笑話,趣事,儘管邊吃邊說。”
徐善全等人聽了,都面露喜色,紛紛謝恩告座。
泠然看了看餐檯中間安置的亮麗銀燭臺,還有鮮花編制的花籃,心想:他不會別開生面,請大夥兒吃西餐吧?
在相府,好像發生任何事也不用太稀奇。
望著不應在冬季綻放的嬌豔鮮花、造型優雅帶著歐洲古典風味的燭臺和吊燈,花紋別緻的桌布和每個人面前摺疊的餐巾,泠然只能強行無視。
楚留香並沒有命人開席,她正在心裡猜測他在等什麼,高大的木門開闔,紅綃公子在許多人的翹首期盼中,終於出現。
立在門口兩側的侍女急忙上去替他除去厚重的外衣,露出裡頭一身天青色的緞袍來,裁剪合體,更襯得他丰神俊秀,皎然如月。
不知何時,他已經改了喜著紅裳的嗜好。
他的臉色並不太好,泠然跟他分別不過月餘,就覺他瘦了一圈,比花蕊還要嬌豔的面上不見一絲血色和笑容。
素日裡他在府中泰半都著紅裝,如今一改變風格,倒顯出了本色。泠然斜眼看看身旁的楚玉,覺得蓮花玉郎、紅綃公子齊名真不是別人胡吹的,楚玉如春日的陽光般和煦溫暖,紅綃卻另有一番陰柔之美,相得益彰,使得這堆金砌玉的畫樓中因他們的存在更加明亮,眾女的眼中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