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從小看到了汪太妃和母后的苦楚,一直在想,朕要立的皇后,必然要是心愛之人,免得她獨守了空房。”
汪太妃和他的母后都曾做過景泰帝的皇后,但也都不是先帝的愛寵之人,朱見濟小小年紀能考慮到這一層,作為一個女子,泠然還是很欣賞佩服他的,可是作為一個皇帝,有些事恐怕就由不得他了。
她既同情皇帝,也同情愛戀著皇帝的碧晴,至於沅兒,她總覺得是因為本性溫柔恭順,命運如何安排就如何接受,對皇帝倒不一定有碧晴那種愛戀著緊。
“你不願幫朕?”成綬帝忽地又站了起來,將一張青春無敵的水仙容顏逼近她面前。
“這要取決於皇上要坐穩江山還是要做一個尋常人了。”泠然被他逼得往後退了兩步。
成綬帝一怔,“怎麼說?”
“要做一個尋常人,皇上父母雙亡,在道理上沒有人可以左右您,儘可以選擇心愛的女子白頭到老,可要做一個皇帝,婚姻恐怕就由不得自己做主。”
少年黑曜石般明亮的眸子明顯黯淡了光。
泠然心裡瞭然,“皇上,您剛才也講到了幾個權臣都是先把女兒立為了皇后,可是,據奴婢所知,許多被父親利用作工具的女兒都不是心甘情願的,女子講究出嫁從夫,歷史上的曹姬陪著山陽公一世,王莽的女兒甚至在父親稱帝之後立她為公主了還抗拒另嫁,投火自殘而死,東晉的海鹽公主司馬茂英,為了提防父親加害丈夫,更是寸步不離……皇上天人之姿,難道就沒有把握降服楚天嬌為你所用麼?”
她在恭維中提醒了他,她的見識也叫他再次從心底折服,朱見濟頓時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可是他卻心有不甘,望著她的剪水雙瞳,問道:“難道就沒有更好的法子麼?”
泠然老實答道:“也許有,可是奴婢才智有限,一時還想不出來。”
朱見濟頹然退後坐下,低頭靜默了片刻,忽然就改變了話題:“你與襄王兄在一起的時候,說話也是奴婢奴婢的麼?”
提起楚玉,泠然莞爾一笑,乾脆大大咧咧坐到了他的對面,“當然不。”
朱見濟目光閃了幾閃,倒沒有再問下去。
“如果皇上不介意,說話我倒是不喜歡稱奴道婢的。”這是小皇帝第一次提起稱呼之事,泠然打蛇隨棍上,立刻就改了稱呼。
朱見濟果然道:“你對朕說話,也不必奴婢奴婢的。”
泠然笑嘻嘻地點頭,瞧他神色,又看不出剛才那個問題他到底想通沒有。
她忽然有些好奇他的感情傾向,照她在宮中生活這段時間的觀察,碧晴是暗戀小皇帝,(當然也可以稱之為明戀,選侍根本已是皇帝的女人),只不過皇帝好像對養生之道比較有研究,還沒有過早接近女色罷了。他平日裡對碧晴沅兒基本是一樣的,都比較體恤,但是他好像對懷恩、陳準他們,也是一樣……
成綬帝見她只管用烏溜溜的眼睛盯著自己,當然也從沒有哪個女子這麼放肆膽敢直覷聖顏,吹彈可破的肌膚上竟然緩緩浮起了可疑的紅暈,“你……這麼瞧著朕做什麼?”
“皇上可是有了心愛的女子才這麼抗拒楚天嬌入宮?”為了姐妹,泠然開始八卦。
小皇帝激動了,從位置上彈了起來,“哪裡有朕從未想過這個。”
呵呵,真是好玩。
21世紀的十五歲少年,就算沒有早戀,肯定也已是情竇初開了,要說從沒想過這方面事情的人,大概很少,真沒想到小皇帝這麼純情。
泠然傻裡吧唧地笑開了。
朱見濟被她笑得發毛,心中又覺好奇,“你為什麼要問這個?”
“難道皇上就沒注意過身邊的人?”泠然鬼鬼地靠近。
一股如蘭似麝的淡淡香氣飄入鼻端,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