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語道:此人有如此驚天之膽,萬人敵之勇,既在我軍營之中,卿等豈能皆不相識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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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忽從末座席上站起一人,嚅懦說道:臣知此人。但其不是大將,只是後勤火頭軍而已。前日雖然衝陣建功,但亦因擅離職守,冒充上將臨敵,恐陛下見罪,故此不敢言講。今即陛下垂詢,臣不敢欺君,只得如實上奏,請陛下恕其僭越之罪。
眾皆吃驚,看那奏對之臣,卻是郎將劉君邛。
太宗問道:區區一個火頭軍,竟有此般本事?卿又如何認得此人?快快奏來。
劉君邛道:攻打安市之時,臣被高麗軍圍困,無法脫身。在此危難時刻,忽有一將身穿白袍,乘騎白馬,手搦長戟,挺身而出,直取高麗主將。只一合便將其刺於馬下,復割下人頭,將首級挑於戟尖,繞陣賓士。高麗軍觀之膽寒,於是讓開一條通道,微臣方才獲救。此役過後,待臣遍尋軍中,才知其只是一名下等兵士,忝為後勤營中火頭軍。
諸將聽罷,皆有愧色。
長孫無忌道:火頭軍是歸軍需司該管,速去將此人喚來。
軍需司長官答應一聲,卻不離去,眼睛望向劉君邛。
劉君邛恍然大悟,以手擊額:末將該死!說此半日,尚未言及其名。此人名喚薛禮,字仁貴,河東道絳州龍門縣人也。
軍需司官聞得姓名,施禮而去。不到一刻,便引至一位大漢,至席前參拜天子。
唐太宗見其人凜凜九尺之軀,心中喜愛,急命:愛卿平身。前日西嶺之戰,騎白馬、著白袍、手持長戟之將,便是賢卿乎?
大漢惶恐道:正……正是微臣。小人擅離職守,請陛下降罪。
太宗:單人獨騎,勇闖萬馬軍陣,壯哉!速將卿出身報來,朕有重賞。
大漢:臣名薛禮,字仁貴,河東絳州龍門縣修村人。六世祖薛安都曾為北魏河東郡公,曾祖薛榮、祖薛衍、父薛軌,相繼仕於魏、周、隋朝。
太宗:卿既是官宦世家,因何不繼承祖業,在朝為官?
薛禮:因我父親早逝,臣無營業之能,因而家道中落,家境貧寒,以種田為業。陛下親征遼東,招募驍勇,臣因此應徵入伍,分在左軍先鋒營。營長見臣力大,能劈柴背鍋,掄得起大勺,故命為火頭軍。昨見我軍危急,忍不住縱馬挺戟衝陣,有違軍法,請陛下降罪。
太宗大喜:怪不得賢卿如此威猛,原來是河東郡公之後。你先祖薛安都為南宋左軍將軍之時,曾力斬賽顏良豫州刺史魯爽,被稱為關公再世。其有裔孫如卿,可謂不死。
薛禮聞皇帝如此讚譽,再拜稱謝。
天子復對座中左領軍大將軍、虢國公張士貴道:薛禮既在左軍營,乃是卿之部下。
張士貴起身答道:左軍營中竟有如此英雄,臣竟不知,慚愧無地。
畫外音:其實張士貴十數日前,已得劉君邛推薦,見過薛仁貴。那白馬白袍以及大戟,也是張士貴所賜,許其上陣建功。若是不然,薛仁貴又焉得離開本職訊守,到得陣前?後世各種演義評話皆謂張士貴妒賢嫉能,於此可以休矣。
天子大喜,對薛仁貴說道:朕不喜得遼東,喜得卿也。傳我詔命,擢授薛仁貴為遊擊將軍、雲泉府果毅,賜良馬兩匹、絹四十段。
又對張士貴道:回師之後,你令北門長上為薛卿於北門裡建宅修府,並賜奴婢十人。
張士貴施禮允諾。薛仁貴拜倒在地,感激涕零。
八月中秋,遼東天氣漸寒。
唐太宗與眾將議道:遼東苦寒之地,九月便即飛雪。今安市城固難攻,不如先取建安(今遼寧蓋州清石嶺鎮),公等以為如何?
李世積諫道:不可。若越安市往攻別地,一旦失利,我軍歸路斷絕,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