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不好就半年吧。」就在我低頭撿水果的時候,陸乘風趁機呼擼了我腦袋一把。
我打掉他垂於我上方作亂的手,把果籃放一邊。「剛洗沒兩天,別把我的髮型搗亂了。」
「兩天還不洗?你不嫌油膩嗎?」陸乘風收回手,悻悻地。在醫院雪白的被面上抹一把,「長直發還有髮型嗎?」
「有,是你不懂欣賞我的美而已。」
陸乘風微笑,「你說的跟真的一樣,爸爸差一點就相信了。」
「我作證啊。」沈顏抬起手覆在我的發旋上方,「我也有過長直發的年代。」
大概是剛才罵了我,現在趕來「贖罪」。沈顏挽我長發的動作特別輕柔,她冰涼的指尖擦過我的耳廓,我打了個激靈的同時,順帶打掉她的手。
「麻煩,你也一樣。謝謝。」
沈顏只好笑著收回手。
我翹起二郎腿,將手肘支在膝蓋上,裝出一副世故又坦蕩的模樣。
我大著聲說,「你們別拿這事戳我啊,騙我我不會放過你們。都四張多的人了,入土快一半了都,還酗酒酗出肝癌來?你們別騙我啊!」
我都沒意識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但說出這樣的話來,多少能給我帶來點說不出的安全感。
陸乘風也沒惱我,他看向了沈顏,「她燒退了嗎?」
沈顏說,「上來之前,我帶她打針了。醫生說回去之前再來一針,然後明後天再堅持一下,大抵後天就能痊癒了。這幾天我看著她,再餵她吃點藥就行了。」
陸乘風點著頭,「那麻煩你了,謝謝你照顧我女兒。」
沈顏的高跟鞋抵在瓷磚地上畫圈,語氣很不屑,「你的女兒我不管,我只管我的小可愛。我正在追求小爽呢,而且貌似很有希望。」
「什麼叫貌似很有希望?」陸乘風捂著腹部,一副難忍的懨懨模樣,「她跟我女媳吵架了還是怎麼著?現在讓你有機可乘了?」
「哈,是的!我看她們遲早得分手,就這一陣子的事了。今天一來就撈了個特大驚喜,我感覺我很有希望,指日可待啊。」
「是急不可待吧。別看熱鬧的不嫌事大……」
「我呸!」就衝著這倆人,我有點發火。我覺得他們轉移話題的樣子很可惡。
明明我說的是陸乘風的病!又扯我的事幹什麼……而且這扯得什麼狗屎話!什麼叫我和易溪遲早得分手?什麼叫他的女媳?那首先他得是我爸!而易溪得是我老婆啊!
易溪是我老婆嗎?易溪都成別人老婆了……靠!什麼叫帶我打針,看我吃藥?顯得我多小是的!而他們還特關心我一樣!
反正這倆人越扯越離譜,反而有一種欲蓋彌彰的味道。我朝沈顏遞出手,「把確診書給我!」
沈顏反而撩起風衣的衣襟,兩手插在褲兜裡。一副要教育我的痞樣,「你確定了,然後呢?」
「然後你會來照顧乘風嗎?」她也不說我爸,她知道說陸乘風是我爸,會讓我炸毛。
她俯視著座椅上的我,高度上讓她先壓了我一截。我仰著脖子,怒視著她,「關你什麼事啊?你倆都離婚了!你也管得太寬了吧!」
她敲了下我的腦袋,而且自高而下的距離,很方便她敲我。「你說關我什麼事?我看你跟易溪遲早得分手!易溪不要你了,我還得往回撿!那你說關我什麼事?而且你不用強調我和乘風離婚的事。你就是不強調,我也是你的。後媽愛你,小可愛。」
「滾滾滾!煩死了一天天的!」我也生氣了,兇她。
本來就是!老咒我和易溪分手。我本來已經夠難受了今天,她還來給我攪局,還跟我說糟心的事。還說什麼後媽愛你……完全沒耳朵聽好嗎?!
陸乘風跟那咳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