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極她的一切,她墜入他的夢裡,而他卻早已墮入她的眼中。
浩瀚心海,雲澈再不想回頭。
凌子悅熟睡在他的懷裡,他輕揉著她的肩膀,輕閉上眼睛額角在她的耳際撕磨,像是害怕這一切都是幻覺,醒來之後只有一片冰涼。
他的手指如同幾百個她睡在自己身旁的夜晚,不厭其煩地描摹著她的眉骨她的鼻樑,那是埋在雲澈心中最細緻動人的起伏。
直到窗外隱隱有晨曦透露進來,雲澈的姿勢變都未曾變過。
帝都城郊的望風亭內,雲映靠立著亭柱。他閉著眼睛,任由清風撩撥發絲衣襬。
風中是溼潤的味道,很快便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雲映伸出手,冰涼的雨水落在他的指間,沿著手指滑落。
他輕笑了一聲,將指尖的雨水彈落。
他知道這開頭,也早就猜中了結果。
在帝都的濛濛細雨之中,雲澈緊緊摟著懷中的凌子悅。
什麼都是虛的,只有懷中的她才是一切。
“阿璃……”凌子悅輕輕喚了一聲。
“我在。我一直在你的身邊。”
你也要好好的,一直在我的身邊。
又是起風之時,正應了鎮國公主臨終前那一句“權起權落”,隨著丞相被免,姚氏一族的顯赫終於被雲澈的鋒銳削落。
某日退朝之時,歐陽琉舒將一隻藥囊交到了凌子悅的手中。
91無悔
凌子悅看見那藥囊目光一震;那是兒時雲映還是太子時自己送給他的生辰賀禮。
未想到他竟然一直留著,也未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將它還給自己。
“歐陽大人。”
“凌大人是有什麼話要在下帶去嗎?”
“凌子悅無悔;也希望他能過的比我自由。”
“大人放心。”
歐陽琉舒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凌子悅目送他的背影;彷彿回到許多年前她在帝宮門前追逐雲映馬車的情形。
此間過往,不再重複。
數日之後群臣上奏,請國安侯洛照江為相。
雲澈案前成山的奏疏,請奏的內容竟然不盡相同。
他的手指託著額角;望著微微搖曳的燭火;掠起一抹冷笑。
承風殿中;洛太后對著銅鏡,身後錦娘正在為她梳髮。
“錦娘啊……陛下壓抑了這許久,終於可以一展抱負了。我怎麼看他不是很高興啊?”
“陛下大概是在為丞相的人選而煩惱吧。”
“煩惱?這有什麼可煩惱的?群臣都請奏照江為相了;當年鎮國公主打壓陛下的國策,陛下多虧了這個舅舅為了安撫鎮國公主失了太尉之位,群臣可是看在眼裡的。如今照江在士子之中頗有聲望,陛下要文武分庭內外分治,自己的舅舅難道不是最佳的丞相人選?”
“太后,您是瞭解陛下的。群臣越是請奏的,陛下心中就越是不痛快。本來是陛下心甘情願的事情弄得就像是……”
後半句錦娘沒有說,但洛太后卻明白了。
翌日退朝之後,洛照江來到洛太后寢宮中請安,洛太后屏退左右之後,第一見識便是狠狠拍在洛照江的腦袋上。
“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竟然煽動群臣上奏忍你為丞相!”
洛照江護著自己的腦袋退到一邊,“太后!太后!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我怎麼了!我是不知道你這腦袋會不會哪天就不在你的肩膀上了!你是陛下的舅舅,當初又為了陛下丟了太尉之職,陛下怎麼會不感念!你倒好,群臣若上奏就是在逼陛下!你是要讓陛下看看你在朝中一手遮天嗎!是要陛下忌憚你嗎!”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