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老師講的內容我只聽了個大概,不過機械地附和其他人的反應,好像若有所思,又如突然省悟,腦子裡其實是亂亂的一鍋粥,因為我的心思已完全不在課堂之上。
我前天下班前給久美子老師發了簡訊,簡單的幾句話,意思就是在今天的課後請她吃飯。看著手機螢幕上“您的簡訊已傳送成功”的字樣,從那一刻起我就開始等待她的回覆,心裡既充滿期待又有些不安。在公交車裡,不論來自各個方向的擁擠如何折磨我的身體,我也一直將手機緊緊攥在手中決不撒手,並不時的看一下,可是沒有任何的訊息;吃晚飯時,我也時不時地瞅一眼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側耳細聽是否有簡訊的聲音或者電話鈴聲,可還是沒有訊息;最後連母親也注意到了我的舉動,問我是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或者在等一個重要的電話,我含糊地推擋過去。
飯後,我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啟電腦,隨意瀏覽著網上的資訊,注意力也一直不曾從手機上轉移過半刻。八點半已過,還是沒有任何的訊息。沒有簡訊,沒有電話。我有些坐不住了。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簡訊的提示音驟然響起,清脆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我連忙抓過手機,上面赫然顯示著:來自久美子老師的簡訊。
終於給我等到了,一直緊繃的神經也終於鬆弛下來。開啟內容一看,我不禁笑出聲來,因為上面只寫著四個字:好的,謝謝。我的心徹底平和下來,也伴隨著一股莫名的激動和感激。久美子老師這四個字的言簡意賅的回答讓我渾身輕鬆了許多,但也說不出為何對她的回覆如此在意。即使她因某種原因無法赴約或者表示清晰的拒絕,我也不應該有如次奇怪的期許。這感覺始終是怪怪的,沒有由頭。
“晚上有事兒嗎?約好了和幾個朋友一起喝酒,你也來吧。”剛下課,老趙就跑到我的身邊。自從上次聚會被他強行拉到一條戰線共患難之後,老趙儼然把我當成了自己人。我倆互換了手機號碼,他已經約過我一次,但因為工作原因沒有成行。我低眼瞅瞅被幾個女同學圍著問這問那的久美子老師,不動聲色地繼續收拾東西。
“哎呀!真不巧,今天得去朋友家,他上個禮拜剛搬得新家。”我努力擠出一副悔恨的表情,語氣中充滿了無限的遺憾。
“真的假的,不是和女朋友約會吧。快說!別裝了!”老趙不忘在我的肩膀上使勁拍了一下。他那毫無遮掩的大嗓門讓好幾個人都轉過頭來。
“不是不是,你都沒有美人做伴,我哪能有。下次,真的,下次。我先走了。”我也報復性地推還了他一把。老趙和我一樣,現在都還是孤單一人。我不再和他糾纏,拿起包起身離開座位,老趙仍在身後嘟嘟囔囔個不停。經過久美子老師的身邊,我向她頗有意味地點點頭,她也小幅度地還禮。也許在別人的眼裡,我和久美子老師之間的互相致禮不過是離別時的道別,但我想久美子老師肯定讀懂了其中的深層含義。
日語學校所在大樓的馬路對面有一家便利店,二十四小時營業。這家便利店和其他便利店不同,店中的空間很大,不但有普通的食品飲料,很多的小日常用品都可以在這裡找到,就連雜誌報紙角落也是很長的一大排,種類也很齊全。出得大門,我徑直朝這家便利店走去。
路兩旁的樹葉已全部落淨,只剩下一支支孤零零的枝幹在等待即將到來的嚴寒厲冬,熬過之後便可迎來明年春天的新生,結滿重生的青青綠葉。週六的緣故,路上的車流量比平日要多上幾成,不少都是全家出行歸來的私家車。過得馬路,我疾步走進店中,買下一盒煙,隨即若無其事地來到雜誌架前,開始隨手翻看雜誌,眼睛卻一直盯著大門口。
我終於切身體會到影視劇裡經常出現的地下工作者的精神狀態。老趙先從大門出來,拉起衣領朝相反方向走去。不一會兒,其他的女同學們也都陸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