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因為久美子做的日本料理真的很缺油水,比起中國菜,那是清淡的很。
看吧,戀愛是一件需要金錢陪伴,物質作基礎的事情。光我愛你、你愛我的,別說那鮮豔的蝦仁了,有時連個酸梅乾都換不來。去赴老金之約前,我先把車子送回了家,不然,這酒可沒法喝了,也不敢喝。
回老家的高速公路口常年擺著一臺撞得嚴重變形,幾乎看不出車模樣的廢鐵,旁邊有一個註解牌子,第一行就寫著“酒後駕車,危害深遠”的字樣,要是第一次看到,絕對的觸目驚心。雖然過去我也幹過幾次酒後駕車的荒唐事,但總也沒能提高意識。最近,我從心底徹底轉變了觀念,發誓再也不做類似的傻事了。只為一時之快,真要撞成高速口那臺報廢的車模樣,說起來誰也對不起,死得有些不值,沒必要。
“怎麼樣,味道還好嗎,吃得還習慣?”久美子接過便當盒,並不忘徵詢我的意見。
“嗯!好吃。”我先是加以褒獎。久美子的臉上露出安慰的笑容。
“量夠了嗎?我好久沒做午飯的便當了,都有些生疏了。”久美子曾提起過,在東京工作的那段期間,為了節省開支,她堅持每週最少做三頓午飯的便當,比在外面吃要節省不少,而且還可以做些自己想吃的菜。
“在日本的時候,你中午就吃這麼點兒嗎?怪不得這麼瘦。”
“這是特地給你加量的。我平時就是這些的一半。”
我無語了。要是一半的話,那不吃也罷。久美子,下次請給我再加些量,如果沒有合適的便當盒,我就回家從床底把我小時候帶飯用的那種豪放的黃色鋁飯盒找給你,你也不必用包袱皮包裹,上面捆綁上一根緊繃繃的花皮筋就可。
老金點了六個菜,一個冷盤,兩個肉菜,三個海鮮,算是把中午那頓的缺失補上了。
我看著這滿桌的佳餚,還有老金特意自帶的他老家的白酒,心裡起了波瀾:這傢伙怎麼捨得如此花費,為我這麼一個已無干系的原同事。
老金瘦了,神情乾澀,眼神裡流露出一絲淡淡的落魄之意。縱然身邊已是高朋滿座,人聲鼎沸,酒香飄逸,我也透過一切繁華看清了他的變化。許久未見,還是彼此存在一層薄膜般的隔閡,我和他相視笑笑,伸出手來握在一處。這是我和老金認識以來的第一次握手。
“坐,坐。”老金拿起酒瓶給我倒上了滿滿一杯。待他斟滿後,我接過酒瓶也替他把酒滿上。老金是朝鮮族,酒量可以,比我應該要強上幾分。酒香溢位酒杯,還未入口,我已有幾分痴醉。
“沒開車過來吧。”買車的事他也知道了。這天底下沒有可以隱藏住的秘密,所謂秘密只是故意不說,閉口不提罷了。
“不是要和你老金喝酒嘛,怎麼能開車。”
六個精心挑選的菜依次上桌,鋪開了整個桌面。我和老金端起酒杯碰了一下,用力有些過猛,酒漿都差點兒溢位來。火辣辣的酒漿順食道流淌進胃裡,從嗓子眼燙到胃黏膜,刺激著大腦的每一根神經。酒真是個好東西。雖然它有許多派生出來的負面作用,但我認為,它身上正面的東西還是多於不利的地方。
不到半個小時,我和老金面前的酒杯就空了,又斟上了第二杯。每吃幾筷子,老金便端起酒杯來,嘴裡有搭無搭地說著兄弟情深往事蹉跎,只不過是乾杯前的牽強理由罷了。我覺得他有些心急,好像在拼命向前追尋某個時間點,有些難說的話必須在酒精上頭之後吐出。
酒後吐真言,只是一個側面,更多的是為了從他人口中收穫“酒後吐真言”這一廣泛的輿論基礎而已,其實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早已打好了每一步的算盤,在“酒後”的名義下做“酒前”不好出口或出手的事情。我決定替他把那個點尋覓到,在他之前得到酒後的有利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