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切除的蛋糕分給了我的原部長張權盛,從下個月起,他的車間流水線上就會源源不斷地幹起本應屬於我們的工作,熱火朝天且默默無聲的場面和我們公司的車間沒什麼兩樣,無非是換了另一批稚氣未脫的面孔罷了。
其實我早就隱隱約約地料到以張權盛的為人與能力是決不會善罷甘休的,松岡先生被“拿下”或早或晚,只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無論是念及張權盛與松岡先生等人的與公與私的交往和交情,還是出於會社在中國發展的長期戰略和利益上的考慮,不管採取何種手段和手法,,松岡先生被“拿下”都是不可避免的;即使最初可以挺上一段時間,但在各種利益和慾望的交融驅動之下,焉有不老實就範之理,換作他人也不過如此。
左思右想群策群力之後,王副總得出了此事的貓膩基本上出在一喝就醉的松岡先生身上,即便有其他力量從中作祟,但還是直接負責的他在這裡起了很大的作用,替張權盛說話辦事多半是事實。
松岡先生也算是“千年的媳婦熬成婆”,在會社裡也混到了說話具有幾分力道的位置,用日語的詞來說,稱作“出世”。我沒有考證過這個“出世”一詞是否來源於古代中國輝煌時期的詞彙,也無心去討論某個詞的出處講究。日本民族被稱為全世界最善於學習的民族,這也是有目共睹的。
想我中華當日輝煌燦爛之時,日本的有識之士便玩了命地派遣唐使一類的留學生,歷盡千辛萬苦想把中華的高度文明帶回自己的島國之地,求得跳躍性的與時俱進的發展。當然,他們成功了,也做得不錯。據說日本唯一沒從中華照搬的就是科舉以及宦官這兩件事,其他無不效仿中華文明,華夏風采。
到後來,歐美文明後來者居上,開始獨領*,日本人再一次做出了果斷明智的抉擇,開始全盤西化,在學習了漢字之後,又開始玩起了ABCD。因為他們發現世界不再是文房四寶、四書五經的時代,鋼鐵大炮、艦船征服開闢了一個新的紀元。如果讓我斗膽評論日本民族,我倒認為比起善於學習這一優點長處,日本人身上的尊強、學強、超強的基因遺傳才是其達到今日發展階段的根本所在。比起中華文明中所強調的鋤強扶弱、除暴安良的傳統教誨,日本人則更喜歡去佩服強者,效仿強者,超越強者,一切都是以“強”這個字為核心而轉動。
與久美子交往以來,我儘可能地避免與她共同面對中日之間那段不願提及的歷史,尤其是我這個流著中國血脈的中國人。對於久美子這樣日本一個女孩兒來說,那場戰爭已經遙遠,就如同每年八月十五號晚上響徹夜空的防空警報,那淒厲的聲音迴盪在這片土地上,可對於我這個出生在八零年代的人來說根本無法真正體會到那場災難給予我父輩的父輩那一代人究竟帶來了什麼。
異國侵略者的鐵蹄隨意踐踏著青山碧河,一顆顆從天而降的炮彈將多少無辜的普通家庭炸得妻離子散,那柄鋒利的日本武士刀刺入滾燙麻木的胸膛,這些滋味我都無法真實地體會到,久美子更描述不出手握刀把的感覺。
我是喜歡久美子的。她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我。在過往的黑壓壓的人群中偷偷攥住她的手能使我在這塵囂紅粉中得到少有的可貴的安寧,那手心傳來的是無比的溫暖與溫馨。
我是愛久美子的。對我來說,愛就是和久美子相視而坐,熱氣騰騰地吃上一碗麵,嫋嫋升起的水蒸氣和她額前不經意搭下的幾綹烏髮就是我的生命的在那一刻的詮釋與存在。
我想要想保證眼前的這份與久美子的安寧與幸福,就必須付出努力,更需要千千萬萬個像我一樣的人朝著同一個目標共同前進,一起使勁。只有強大才有資格和本錢談論幸福,誰也不想再重複當年的悲慘經歷,教訓只要一遍即可。
我們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個詞是復興,它很貼切,我們這一代的中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