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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沒事兒,就聽我張哥的!走吧。”林躍拽起我也跟著往裡走。而林躍在跨入那扇大玻璃門之前,他並沒有預料到實際上他已跨入了追尋久已的幸福殿堂,一個夢中女孩兒正在那扇門後悄悄地等待他的到來。

三十四上 驀然回首闌珊處 債房在身如蠅芒

林躍戀愛了。愛得死去活來,愛得疾風勁草,愛得痛快淋漓。

眼前這個一頭金髮熱情似火的女孩兒很難讓我將交易大廳裡身著深藍色制服、面若冰霜的她與之聯絡起來,總覺得不是同一個人,可偏偏卻又是同一個人。與林躍相識相交廝混這麼長久以來,我認為這是他乾的最令我佩服和感嘆的一件事。

進入交易大廳我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住,滿眼的喧鬧讓我不禁聯想起父親老家那延續至今的趕集交易習俗。週二是小集,週六是大集,雷打不動。具體說來小集就是周邊幾個村落的範圍,而大集則是十里八村的人挑著自家的土特產品聚到一處交易買賣。

那場景和眼前所發生的基本一致,不同的是露天裸地的空曠場地變成了電子顯示牌、抽號機、明亮的水泥地面以及彼此的衣著鮮亮;交易的物件物品也從在自家後院採摘的帶著毛刺的黃瓜、鮮紅的辣椒、表皮還粘著泥土糞便的雞蛋變身為動輒幾十萬、上百萬甚至幾百萬的鋼筋水泥盒子;交易的金額也不是莊稼漢從上衣口袋裡摸出的一張張油膩膩的皺巴巴的十塊、五塊的票子,而是成捆成打的卻摸不著的數字符號,只須點頭同意立上合約後,輕點手指便可瞬間完成一樁樁令莊稼漢們瞠目結舌的幾百萬個幾千萬個雞蛋的買賣,毫不費勁卻又費勁心力,直至憔悴終了。

本以為趕了個大早,卻發現其實是趕得不算太晚。大廳中央並列安放了長長的三排皮革墊的椅子供人坐著等候,椅子是淺墨綠色,在我看來有些審美失當。近乎一半的座位已被佔滿,而另外一半由於距視窗較遠則無人問津。人們寧肯站著等待也不願坐到後排,生怕聽不到報號機的呼叫聲,而錯過自己的順次。

編號一直排到二十幾號的一溜排視窗是半開放式的,沒有厚重玻璃的遮掩。每個視窗後都坐著一個年輕女孩兒或年紀不超過三十五歲的妙齡少婦,忙碌著應接不暇的工作,對付著一撥一撥心急如焚的男男女女。萬一某個視窗前突然插隊闖入一兩個不速之客,不守規矩地插話詢問,就立刻會在坐著等候的人群中引起一陣騷動不安,有人還會起身觀望,判斷自己是否也要衝上前,生怕被他人搶去本屬於自己的位置。這就好比公交車站本來排得好好的佇列,只要有一個打破秩序,隨後就會自發地跟上一批人,原有的秩序也頓時灰飛煙滅,一切都得重新洗牌再來。

這兩日電視裡某個財經節目正好在搞一個有關房價的升降和樓市的走勢的專題節目,請來了幾位專家,讓他們對著鏡頭闡述各自的見解和預測,專家們都忙著引證據理來駁斥對方的觀點。其中我印象最深的是一個臉蛋子肥肥的,腮幫子鼓鼓的,滿臉油光腦殼幾乎禿光的一位教授,他那粗碩的脖子扎進白色襯衫的領口,勒得我都替他感到難受不忍心,覺得他以這種體型還堅持在為民指點迷津的第一線,實在是可歌可泣。

幾個嘉賓中,他也是一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背道而馳者,帶著濃重的鼻音斷言今後三個月到半年的時間裡樓市必然會起巨大波動,房價會急轉直下,繪聲繪色地描繪出一幅夕陽斜下的“美景”。

可是當我今天親眼見識了大廳裡的繁忙火爆後,我真想自費找到他,揪住那條拴在他粗碩脖子上的花格領帶把他拖進這個大廳裡,然後一記江湖悶棍將其砸倒,讓他死也死個明白釋然:胡咧咧就是這個下場。

而眼下電視中另一批受寵的耀眼明星就是各類經濟學家,金融學者,核心話題直指股市。他們嘴裡成串地蹦出我聽不懂的詞句,試圖反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