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等產業的聚集區,算是城市的心臟。
“就是這兒?”
“嗯。像我和朋友聚會、逛街、購物都要來這裡,這裡最大,最全。”久美子望著窗外熟悉的景色驕傲地說。我不忍心打斷她的好心緒,但又忍不住想要澆上一桶涼水。
“我也沒看見怎麼繁華哪。就這樓,都沒家裡的高……”
我的低聲嘟囔引得久美子不高興了,撅起嘴角;好在我這話是用漢語說得,否則要是讓她的父親聽到,還不一定是怎樣一個反應呢。誰不說咱家鄉好啊。
大概四十分鐘的路程,我們就到了久美子的家,一片規模頗大的住宅區,全是像久美子家這樣的二層或三層的小樓。從進入住宅區到轉到久美子的家,我對久美子的父親是肅然起敬,實在佩服他超強的方向感和記路本領,他是怎麼找回來的?
因為整片住宅區的二層或三層小樓的外觀基本差不太多,而每條類似街道或稱衚衕的小巷也是景觀相似的要命。轉了幾個巷口巷尾,第一次來這裡的我就有些發暈,分不清前一個巷口和後一個巷口有何區別,這些日本人是怎麼認清回家的路的?
“歡迎,歡迎。”久美子的母親早已站在門口迎接我們的到來,主要是我的到來。她的身邊站著一個身高和我彷彿的年輕男子,一頭長髮飄飄,和久美子一樣有些消瘦,面部特徵卻像極了久美子的父親。不用說,他就是立志去非洲的久美子的親弟弟——裕介了。(我未來的小舅子?)
“您好,您好。”久美子的母親幾乎沒什麼變化,既沒變老,也沒年輕,態度熱情但又不失禮節。
“您好,我是裕介。”說話間,年輕男子就把手伸了過來。
“噢!你好,你好。我是你姐夫。”我握住裕介的右手,加了點力道使勁搖了搖,不錯,還挺有勁的。不過“我是你姐夫”這句話我還是憋住沒說。初到此地,和為貴嘛。
久美子的父親將他心愛的越野大吉普熟練地倒進左邊的車庫裡,車庫的門開啟時我居然發現在牆角一側停著一臺“巨大”的就是日劇中“暴走族”騎的那種大摩托車,極有氣派,黑色的車身被保養得閃亮,在角落中泛著騷動不安分的光芒,肯定是等不及主人駕駛它馳騁街頭的時刻了,恨不得現在就衝出車庫,將從粗粗的排氣筒中奔放而出的轟鳴的聲響播散到世間的每一個角落,告訴所有人:我來了!
恩……這難道也是久美子的父親的愛好不成?越來越像黑●黨了(我的腿肚子發軟,此次報告之旅,有些前途未卜啦)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諸位老大的身後進了客廳,剛才在玄關脫鞋的時候更是注意自己的行為舉止,並第一次將脫下來的鞋子並排朝出門的方向擺放齊整,碼放得像一對孿生兄弟,不敢造次,儘可能給久美子的一家人——各位老大留下好的印象。
這個動作原本是由久美子來完成的,也是從她那裡學來的。我自己第一次使用,就用在了刀刃上,用在了她的家人身上,也算是輪迴投胎。日本人回家或在某些場合需要脫鞋的時候,脫下來的鞋子都要將鞋頭衝著出門或離開的那個方向擺放好,最忌諱的就是隨便一蹬不管不顧,這樣既沒有禮貌,也沒有素質,是他們日常中的一個最細微不過的生活細節。
久美子為了讓我養成這個她眼中的最基本的良好習慣可是沒少下功夫,先是苦口婆心地勸慰,然後是身體力行地實踐,但收效不強烈,到頭來還得跟著我的心情走,一半和一半。
一半如果我的心情佳,又沒什麼事的話,倒也可以做做樣子,擺兩下,但這種時候不太多,其實是一半的一半的再來一半;一半如果我的心情糟,事情又挺急迫,那基本上就不必來這套虛的了,其實是佔了一大半還要再來一半。綜合來說,實施的次數少,堅持的不夠好,離養成習慣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