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簷和窗欞上,使整座樓都籠罩在冰冷溼潤的水汽之中。後來,我伸出一隻手在桌上摸著尋找到床頭燈的開關,把它擰亮。燈光在磊熟睡的臉上投下一圈弧形的光暈,看上去很美很美。我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摸磊俊郎的臉頰和裸露在被外的一隻手的冰涼手指。這一夜使我擔憂,我覺得磊總在瞞我一些事情,具體是什麼我又說不上來。這一切都讓我有些憂傷。浸透了黑暗和寒氣的房間裡只有磊均勻的呼吸聲,床對面玻璃瓶中我前些時候在花市裡帶回來的兩枝臘梅早已凋零。我躺回磊的身邊,在入睡前聽見窗外的風吹斷了樓窗簷下的冰凌,冰凌掉在下一層樓簷裡,發出異常清脆的聲音。
早上起來在看日曆的時候,我才記起今天是星期五,晚上還有公司年終酒會。我撕下日曆上已經累積了好幾天的日曆,問正在盥洗室刷牙的磊,“晚上8點能來看我嗎?公司酒會在君悅酒店舉行。”磊從口盅裡吸了一口水,咕嚕了幾下哇一聲把它吐到凹槽裡。“看看再說,我有時間會過去看你。”磊放下手中的牙刷和口盅,從毛巾架上扯下一條幹透的毛巾,頭也不回地說。我走過去,倚在門框上看他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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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流氓愛過我 (60)
六十
“那把刀是怎麼回事?”我突然想起昨天黃昏阿青拿走的那把刀,問磊。磊聽見我的話,手抽搐了一下,他沒有說話,把手中的毛巾掛回原來的地方。“阿青昨天傍晚來這裡把你床下的刀拿走了,你知道嗎?”我抓住烏黑的頭髮梳了幾下,從梳子上挖出一縷髮絲,問。“我叫他來拿的。”磊從我身邊繞過去,“放在我這裡更不安全,昨天那些人就是為了找那把刀,那把刀殺過人。”磊說完,拍拍手走到客廳角落的冰箱旁,從裡面抽出一支橙汁,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我一會還要到對面工作室去,最近發生太多事情了,我要好好處理一下,我不送你了,你自己路上小心些,記得帶手套,別凍著。”磊抱了兩袋薯條和一盒蘇打餅乾,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晚上我有時間會去君悅找你。”我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看著他。磊咬了一口蘇打餅乾,牙齒與餅乾塊相碰發出了非常細小的嗑硌聲。我開始變得無精打采起來,摩挲著昨天晚上修剪過的指甲,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那把刀殺人了?”我突然抬起頭,問磊。這是一句連我自己都覺得奇怪的話,問完後,我就有些膽怯地盯著磊看。我沒有想到這句話觸犯了磊的哪根敏感神經,磊突然大聲咆哮起來,把手中的餅乾和橙汁砸到我們之間的條几上。橙汁和餅乾碎屑飛濺到四周圍,飛濺到我和他頭髮和衣服上。我被突如其來的一切嚇呆了,驚愕萬分地傻看著磊。
“為什麼連你也來逼我回答這個問題?……”磊發瘋了一般揪住自己的頭髮,大聲叫起來。我再也忍不住了,哇一聲哭著跑出了磊家。我身後是磊在喊我名字的聲音。
我不知道磊為什麼要發那麼大脾氣。我是他女朋友,難道我問問那把刀的來歷都不可以嗎?我彷彿聽到我內心深處冰裂時的巨大的聲響。我捂著臉頰跑過大雪新霽的街道,雨不知什麼時候也已停了。天空是一片業已熟悉的灰藍色,早晨的陽光被阻隔在雲層的後面,被刺透的部分呈現出幾縷暗紅,就像風中乾結的血痕。有人在西北方向牽引風箏,風箏的白點在高空毫無規則地遊戈,就像迷途的鳥。
後來,我在鬧市區放慢了腳步,往附近的車站方向走。街道兩邊的鐵欄杆上結了一些薄薄的冰碴,我伸出手輕輕地捻著那些,手指上是冰冷刺骨的感覺,像剛才磊剛才的話。我一邊走一邊摘冰碴,企圖用冰刺十指的疼痛來轉移心上的傷心,可我的大腦固執地想著磊,想著他的唇,想著他發怒時的樣子,想著他的一切好。
“為什麼你要傷我的心?!”。我狠狠地拍了下堅硬的冰塊,然後把它們從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