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並不輕鬆,有什麼好了?”
莫邪微笑嘆道:“不,不……不一樣的踏入江湖,與你同行,我才有了第一個真正的朋友;亦是踏入江湖,我才……我才得遇若男、與之相伴……那時,我們心無隔閡、相扶相依,當真……咳咳……當真快樂的很我一生最開心的日子,就是那短短的江湖時光……咳咳……我不喜歡從軍打仗、亡命沙場;我喜歡……我喜歡江湖”感嘆未畢,臉上笑容未減,眼中卻緩緩留下淚來。
陳敬龍胸中痠痛難當,緊握莫邪手掌,哽咽道:“等你好起來,我們……我們仍可以並肩攜手,行走江湖……”
莫邪笑容一僵,悽然嘆道:“我不會好起來了”稍一停頓,又悲傷嘆道:“我們再不能心無隔閡,就算……咳……就算能再同行江湖,也不會如以前一樣的開心逝去時光,不可追矣”
陳敬龍聽他此言,頗覺錯愕,愣愣不知如何應對。
莫邪看看若男,又看看雨夢,喘息嘆道:“沒有外人,我這些話,說也無妨敬龍……咳咳……你……你與我哥哥,早就在明爭暗鬥,對麼?”
陳敬龍身心俱震,愕道:“你早知道了?”
莫邪微微苦笑,悵然嘆道:“我只是少經磨練,天真幼稚而已,卻不是……咳……卻不是傻子;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我還是懂的唉……我哥哥命我夫婦追隨於你,定有原故……咳咳……我與若男,實為你鉗制我哥哥的工具,對麼?”
陳敬龍急道:“不,我沒有那樣想過我把你們留在身邊,只因你們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是我沙場爭鋒的左膀右臂;絕沒有其它企圖”尋思一下,又悽然嘆道:“我沒想到,將你拖上戰場,會累你丟了性命……我……我著實對你不起”
莫邪輕輕搖頭,臉上慢慢泛起笑意;喘息道:“你肯真心待我,我很高興……我能死在你與我哥哥反目之前,不受左右為難之苦、不損你我兄弟情義,實堪欣慰……敬龍,你是我今生最好的朋友……咳咳……助你征戰,得盡朋友之義,我雖死不悔;你不必心存愧疚……我要對你說的,就是這些;你這便走吧,去……咳咳……去城上督促軍兵防守,提防敵軍趁虛來攻;不必……咳咳……不必再來看我”
陳敬龍鬆開他手掌,沉聲道:“莫邪,敬龍得你為友,今生有幸;不用多久,你我兄弟自會泉下相逢;暫時相別,無須介意敬龍告辭”言畢,立起身來,徑自出門而去,再不回頭。
雨夢不知該隨陳敬龍而去,還是留下照顧莫邪,正躊躇之際,莫邪幽幽嘆道:“雨姑娘,多謝你連日操勞,為我治傷;但命數有定,人力難改……咳咳……你不必再為莫邪費心了……最後這點時間,我想安安靜靜,只與若男相守度過”口中雖對雨夢說話,卻只定定望著齊若男,眼中滿是痴迷留戀之意。
雨夢聽他此言,明其心意,急忙退出,給他夫婦留下獨處空間。
陳敬龍一瘸一拐,跌跌撞撞向北城而行。雨夢趕到他身邊時,卻見他淚流滿面;忙安慰道:“陳家軍覆亡在即,將死之人非莫邪一個;你不必太因他而難過了”
陳敬龍搖頭嘆道:“我難過,不是因莫邪將死,而是因為,莫邪仍念著與我攜手並肩的那段江湖時光、仍念著與我性命相依的兄弟情義,卻不知,如今的陳敬龍,早不是當初的那個陳敬龍了……唉,你不知我話中所指,不會明白的”唏噓聲中,有愧疚之意,更多的,卻是自傷之情。
雨夢輕輕一聲長嘆,溫柔安慰道:“其實我很明白你當時沒有出手去救若男,是為大局著想、為更多人的性命著想;你並沒有錯”
陳敬龍愕然止步,怔怔望著雨夢,滿臉驚奇。
雨夢微微一笑,道:“我才智雖不出眾,但終究不是傻子;能想清楚這件事,又有什麼奇怪?”稍一停頓,又道:“我能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