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地步?”
尼德伯爵撇嘴道:“暗族處決罪犯時,我經常觀看,什麼砍頭、腰斬、絞刑、車裂,我都見識過;流血死人的場面,我並不陌生,你不必用這誇張言語嚇唬我!”
陳敬龍冷笑道:“處決罪犯的小場面,如何能與戰場廝殺相比?”紗維亞介面嘆道:“父親大人,陳敬龍說的並沒有絲毫誇張!您沒上過戰場,不知道戰場是什麼樣子;但我卻是見過的。……一場惡戰之後,成千上萬的戰士失去了生命;屍體縱橫交錯,一眼望不著過際,斷手斷腿,觸目皆是,方圓數里甚至數十里的土地,都被鮮血染紅……情景之慘烈,當真讓人觸目驚心、不寒而慄!……坦白說,戰爭的殘酷,絕對要超出您的想象!我自見過戰場慘況之後,不知多少個夜晚被惡夢嚇醒,每次被嚇醒的時候,都是冷汗遍體,浸透了衣裳。我深深覺得,那樣慘烈的情景,只應該地獄才有,而絕不應出現在人間;我現在當真覺得……無故挑起戰爭,是世上最大的罪惡,不能容忍……”
不等她說完,尼德伯爵已怒發欲狂;厲聲喝道:“紗維亞,你在質疑我們的君主麼?你是在指責偉大的奧馬大帝麼?”
紗維亞垂下頭去,默然不語;雖不敢坦然承認,卻也不肯否認。陳敬龍冷笑介面道:“尼德伯爵,紗維亞的質疑並沒有錯。窮兵黷武者,絕不會有好下場;只因奧馬大帝輕啟戰事,已令數十萬暗族人喪身半獸族、近百萬暗族軍兵喪身軒轅族;如此下去,對他質疑的暗族人,定會越來越多,最終,奧馬大帝留不下什麼盛名,只會落得個眾叛親離的淒涼下場,只能留下萬古罵名!我這話,你記在心裡,且等過幾年之後,再看我說的對是不對吧!”
尼德伯爵皺眉思索片刻,緩緩說道:“奧馬大帝的智慧,遠勝於我,我不會對他的舉措有任何懷疑;況且我的權勢地位,並不足以影響大帝作任何決定。陳敬龍,你在我身上浪費口水,是沒有用的,你明白麼?”
陳敬龍默然片刻,苦笑點頭,嘆道:“看來我來見你這一次,純屬多餘……”
尼德伯爵打斷道:“那也未必!”躊躇片刻,輕輕嘆了口氣,正色說道:“濫傷無辜百姓,確實不對。我知道了這些事情,若全無舉動,心裡絕難安寧!……我會努力說服與我交好的各位貴族爵爺,爭取聯名上書,勸諫大帝,請他下旨約束軍兵暴行;我個人份量不足,但許多貴族一齊勸諫,便未必不能引起大帝重視;當然,這只是我的設想而已,不一定能夠成功,但我必定盡力而為,絕不食言!”
陳敬龍大喜過望,正色謝道:“若此事成功,便能挽救無數性命!伯爵大人,您能存此善念,憐惜人命,難能可貴;無論事情成與不成,敬龍都對您感激不盡!”
尼德伯爵默然不語,思索片刻,問道:“你對我暗族大帝如此反感,絕不可能歸順暗族,無論我怎樣勸說,無論給你什麼好處,都沒有用,是麼?”
陳敬龍正色應道:“不錯;我是軒轅族人,生死不改;無論什麼樣的好處誘惑,都不足以動我心性!我是絕不可能歸順敵族的,伯爵大人若有勸降的念頭,還是趁早打消了吧!”
尼德伯爵緩緩點頭,又問道:“你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陳敬龍微笑應道:“伯爵大人肯為保我軒轅百姓出份力氣,敬龍此來目的已經達到;再沒什麼好說的了!”
尼德伯爵嘆了口氣,不再多言;定定注視陳敬龍半晌,忽地面色一沉,揮手喝道:“包圍起來,格殺陳敬龍,萬萬不能讓他逃了!”
隨著他這一聲令下,眾衛兵鬨然應諾,迅速奔走,將陳、吳二人包圍起來;紛紛插出佩劍,便要動手。
紗維亞見父親突然翻臉,不由錯愕莫名,下意識脫口大叫:“住手!都不許亂來!”微一定神,又扯住尼德伯爵袍袖,頓足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