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之外,繡衣局追至,直接包圍了這座樓宇。
“公公!沒找到可疑之人!”一名小太監上樓跪地稟報。
“小泥鰍還挺滑溜。”胡千面思索片刻,“這等酒樓,一般有通向外頭的暗道,官員遇到繡衣局來查,就能從暗道悄悄地走。”他瞥一眼小太監,“罷了,那人是追不上了。你去查暗道,這裡的人,不能再放走一個。”
“是!”小太監即刻下樓去辦了。
捉不到窺視之人,這酒樓倒算是個意外之喜。
胡千面被小蟊賊耍弄的怒氣一下子平息了。
他折返包廂一腳踹開地上擋路的男人,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召了個下屬,吩咐:“全城查人。今夜這人,說不定是他國探子,此人身身長約四尺半,修為淺薄但輕功頗有建樹……喬裝遮面,不知男女。”
“這……該怎麼查?可要頒佈通緝令?”屬下猶豫道,“無人臉,只有身高,功夫傳自何派系?擅拳腳還是擅武器……”
“沒有人像,就暫不通緝,通知金甲衛這幾日加緊巡邏。”胡千面道。
屬下仍舊猶豫:“公公,這小賊真的才四尺高?”
“你是說雜家眼瞎?”胡千面笑眯眯地問他。
“不不不,屬下萬萬不敢,只是身高四尺,除了孩童就只有侏儒人和精通縮骨的人了。”他道,“真是侏儒還好說……要是精通縮骨的,屬下真不知該怎麼去查啊……”
他從頭到尾都沒想過小賊是個孩童的可能性。
胡千面笑了一聲,“該怎麼查就怎麼查。”
“有的人啊,自以為能躲很好,實際上那一身氣味,藏都藏不住……等下一次遇見,看這人還能不能逃得掉。”
屬下不明所以,又不敢再問,諾諾退下了。
……
商憫鑽出酒樓奔出好遠,一路上變換數條路線,見身後確實沒有人在追趕,總算敢停歇下來。
她路邊找了個大樹坐上去,在樹幹上徒手掏了個樹洞,身外化身變成陶俑小人藏了進去。
遠在承安園內的本體眼皮一動,睜開眼睛仔細聆聽窗外,確認園中沒有異動,這才放心地閉上眼陷入沉思。
今夜,譚國公子譚寄私會宮女,被繡
衣局以謀反罪帶走審問。
譚寄堅稱自己不認識那傳信的宮女。
他好歹和皇后血脈親近,皇后又沒有被廢,一國之母也算是大燕的臉面了,繡衣局居然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裡,連言語上的敬重也幾乎沒有,可見皇后處境艱難。
繡衣局只聽皇帝調遣,燕皇又為何要抓譚寄?總不能是譚國真想謀反吧?
商憫思量許久,覺得譚公不至於做出這等不智的決定。
譚國終究不比六強國,國力上還是有所欠缺的,根本沒有造反的實力,它國土廣袤,但荒漠居多,譚國邊境與大燕接壤,若他真想造反倒是可以奇襲宿陽,但是宿陽之外的那麼多城池也不是擺設。
就算謀反,這也不是個好時機。
承安園廣闊,商憫與譚寄居所相隔有些遠,沒聽到什麼動靜,明日倒是可以問問住譚寄隔壁的姜雁鳴有沒有聽到什麼。
譚寄之事暫且理不出來個結果。
繡衣局大統領胡千面,讓商憫極其忌憚。
平心而論,商憫對於練速成邪功的人是有所輕視的。
就算內功修為上去了,還有招式需要勤學苦練,否則空有一身修為卻無法好好發揮,不過是紙老虎而已。繡衣局太監修煉邪門功法導致身體虧損,功夫能好到哪裡去?練招式也是需要悟性的。
然而今夜胡千面的功夫讓商憫大吃一驚。
她覺得自己要不是反應快,恐怕就得折他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