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藉恍然道:“怪不得族長會容許你放棄中庸之道,轉而支援寇仲!”
王猗續道:“以宋缺之強大,竟能連蕭銑以壓制林士宏,正代表宋缺要儲存實力,靜待爭霸中原的時機。此人隱忍蟄伏如斯,方才是最難對付的人。嶺南軍以俚僚為主,民風純樸,刻苦擅戰,視宋缺為天人,固雖只十多萬之眾,卻是訓練精良,在宋閥的財勢支援下,加上寇仲這樣的人材,即使李世民亦只怕要落馬而敗,我王氏雖可在天下之爭裡維持中庸,使得家族再綿延百年,但難免為天下所忘,不過一點財勢,於宋缺未出山之時,我們之於寇仲能是雪中送炭,若待到宋缺出手,我們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到那時便晚了。”他嘆息一聲,“若非在草原結識寇仲,我亦是不會發現這點。”
王藉心悅誠服道:“三弟寫信來向我抱怨,道大哥為一女子所惑,才做出如此輕率決定,又騙得族長信任云云,當真可笑。”
王猗失笑道:“他竟給你寫了這麼一封信?”
“不錯。”王藉嘆氣,“他氣得厲害,不過小孩子的胡言亂語罷了!我豈會不知大哥是怎樣的人,若說這天下男子皆有可能為女子所惑,大哥亦不會在這其中。”
門外卻忽然傳來一陣笑聲,“咦,難道你大哥竟不是男子嗎?”
王藉眉間一皺,即刻有些不悅,此間他與大哥正說話,竟有人如此無禮闖來嗎?但聽那聲音帶著幾分柔軟的清媚,竟是十分悅耳動聽。
王猗站了起來,笑道:“龍大小姐歸來竟這麼早?”
王藉卻渾身一震,因以他對王猗的瞭解,尚是第一次見他不僅不在意那女子的戲語,甚至露出幾分欣悅!這怎可能!
他尚自驚訝,龍葵已從門外走進,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一手執起綠衣方自烹好的清茶,喝了一口才道:“你竟也不生氣,真是無趣!”
王猗縱容地笑了一笑,“跋兄呢?”
“於賭場外與子陵會和,他陪著子陵去見李世民。”
王藉再也顧不得震驚於龍葵那張揚美麗到了極致的容貌氣質,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什麼?!”在這個敏感時候,他們怎敢獨自二人便去見秦王?
王猗溫然道:“二弟不必驚慌,子陵與秦王亦是熟識的,沒有關係。”
“這怎會……”王藉皺眉不解。
龍葵卻朝王藉看去,“他是誰?”
王猗拍了拍王藉的肩膀,“或許這便是他們的魅力!即便是敵人亦能視他們為友。”他轉向龍葵道,“此為我的二弟,王藉。”
王藉這才鄭重向龍葵行一禮,笑道,“想必這位便是享譽草原的龍大小姐了。”
龍葵微一挑眉,忽然指了指王藉道:“猗公子,你這弟弟看著可比你順眼多了!”
“哦?”王猗只淡淡挑了挑眉,一側王藉的笑容卻僵硬起來!
若是他不曾料錯,面前這女子對於兄長來說絕對是特殊的!卻想不到她在大哥面前說出這話來,需知他雖從不妄自菲薄,亦知自己在這長安混得如魚得水便有幾分樣貌俊雅的緣故,但比之兄長王猗,甚至三弟王毓,他不過是尋常街頭之人的水平罷了!這個女子卻何故說出這話來!
想到此間王藉低著頭,再不敢肆意盯著那女子看,格外溫淑純良的模樣,天知道王二公子在整個長安亦是出了名的長袖善舞,不過這種特質在只比他大一歲的兄長面前,都是天邊的浮雲罷了!
“嗯。”豈知龍葵居然又點了點頭,王藉心中大恨!
卻聽龍葵淡淡道:“因他那雙眼要比你簡單多了,你心中裝的東西太多,所以你的眼睛是最讓人覺得不舒服的那種深。”
王猗輕笑出聲,烹茶的綠衣看似動作依然行雲流水,卻有一瞬的停頓,因她自小服侍王猗,旁人或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