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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館的孫老師。

孫老師驚訝的俯下身子,“你怎麼在這睡覺啊?也不怕著涼。”他把方木拉起來,指指冰冷的水磨石地面,“別老覺著自己年輕,這麼涼,得了痔瘡有你受的。”

“嗬嗬,謝謝您。”方木不好意思地搔著頭。

孫老師看看錶,“嗬,來得這麼早。還沒到開館時間,不過你先進來吧。”說完,他就開啟資料室的大門。

進門後,方木直奔書架,接連抽下《美國犯罪百科全書》、《犯罪學大百科全書》、《疑嫌畫像》幾本書,捧著一大摞書歪歪斜斜的走向座位。坐在椅子上,方木習慣地抽出煙盒,想想又塞了回去。

孫老師走過來,笑笑說:“開館之前,可以吸菸。”他看看方木手中的煙盒,“嗬!芙蓉王,檔次挺高的。”

方木不好意思地說:“我老師給的。孫老師,你來一支?”說著,就抽出一根菸遞過去。

孫老師也從衣袋裡拿出一盒芙蓉王煙,晃了晃,“一樣的。別把菸灰撣得到處都是。”說完,就走到他自己的座位那裡,邊噴雲吐霧,邊看書。

整整一個下午,方木都在埋頭查資料,記筆記。除了去書架拿書、還書,他幾乎沒動過地方。

資料室裡人來人往,時而嘈雜時而寧靜。然而,這一切似乎都與方木無關,他的全部身心都沉浸在面前這些書卷裡。在人類犯罪史的漫漫長河中,那些或高大、強健或矮小、猥瑣的劊子手們與方木擦肩而過。在一躍數載的匆匆一瞥中,在那些彷彿能將記錄它們的紙張浸透血汙的案件中,在那些十幾年前、幾十年前甚至一百多年前的罪犯的內心裡,方木感到自己正一步步地接近真相。

當他疲憊不堪的放下筆時,窗外的天色已經有些暗了。方木疲憊不堪的揉著太陽穴,邊去飲水機邊接了一杯冷水一飲而盡。

資料室裡已經沒有人了,看看手錶,已經接近下班的時間。方木慢慢的整理著書包,突然感到倦意一陣緊似一陣的襲來。

怎麼會這麼困呢?手腳都彷彿灌了鉛一般的沉重,眼皮不住地打架,椅子前所未有的舒服……

驕陽似火。被曬得滾燙的籃球場上,和寢室裡的同學們穿著短褲,赤裸著上身打籃球。三哥太要強了,非得贏不可,輸了就不讓我們走。

走廊裡。越過那些披著毯子、抱著肩膀的沉默的男生,能看見351寢室的孫慶東坐在廁所門前,渾身發抖。有人輕聲告訴我,周軍死在廁所裡了。

圖書館裡。手中的書如同樹上的枯葉般簌簌發抖,借書卡上的名單裡赫然是一連串熟悉的名字。

小超市裡。長髮紛飛的陳希笑著對我說,你說,那樣該多好。

25路車站。陳希緊靠著我的肩膀。

俱樂部裡。面目猙獰的惡魔高高舉起斧頭。鮮血噴湧。陳希蒼白平靜的臉。

352寢室門前,火光中,王建和祝老四被燒得捲曲的身體。空氣中是刺鼻的焦臭味。肅立在門前的吳涵緩緩轉身。我張皇失措地說,你,你是第七個讀者。吳涵微笑著預設,手握著軍刀向我慢慢走來,嘴裡輕輕地說,其實,你跟我是一樣的……

不——

方木一下子猛跳起來,面前有一個黑影被方木嚇得倒退兩步。

“你怎麼了?”

是孫老師。從架在他鼻樑上的那兩片鏡片中,方木看見了自己滿是冷汗,猙獰不堪的臉。

“哦,沒什麼。”方木偷偷地把手從書包裡抽出來,書包裡放著那把軍刀。

“馬上下班了,我看你還趴在桌子上睡著,就想把你叫醒,沒想到你‘啊’的一聲就跳起來了。”孫老師驚魂未定地說,“嚇死我了。”

“對不起,做惡夢了。”方木勉強笑笑。

“沒事。”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