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都什麼時候了還喝酒!”
“不喝酒能做什麼呢?”十五王子自嘲一笑,“我這樣的廢物,這樣的身子,沒父王寵愛,也無母家支援,我想要拿什麼和小十八換命都不能,也就趁著還有口熱氣喝上幾口,好歹做個飽死鬼。”
十四王子聽著,眼底異光一閃。
過了會兒,他起身,也說去小解,下了車。
十五王子眯眼看著,舉起酒壺,像敬酒般對著他背影敬了敬,又喝了一口。
十四王子下了車,特地避開人群,繞到車隊之後,找到一棵歪脖子樹,卻不敢小解,噗通一聲在樹後跪了下來,一邊對著茫茫雪野磕頭,一邊輕聲道:“小十八,你先別殺哥哥,你聽哥哥說。哥哥在這裡發誓,一生不染指遼東王位,回去後就把家產給你獻上一半,你別的還要什麼,你說,哥哥都給你做到,只求你留哥哥一條賤命……”說著抖抖索索掏出懷中的印章,放在雪地上,道,“這是我的密印,拿著能在我名下的幾十處店鋪和一處錢莊拿出鋪裡一半的現銀,這是我給你的投名狀,你先收了……”
雪花撲面風呼嘯,天地蒼穹籠一層濛濛的白,枯樹的枝椏被雪壓彎,長長地伸在十四王子麵前,像索取報酬的手。
天地間混亂嘯音如冷笑。
十四王子將印章放在樹下,起身,不敢抬頭也不敢轉身,就這麼低頭倒退著離開。
盤查還在繼續,方將軍下了決心,一個人一個人地盤查,每營營帶對自己計程車兵都是熟悉的,他們拿著名單,報一個,看一個。
在這種力度的盤查下,沒有人能矇混過關。
十四王子忐忑地回到車上等著,既怕自己的印章被拿走,又怕自己的印章不被拿走。
過了一會,十二王子回來了,依舊的面無表情,對誰都不看一眼。
他向來這樣冷漠陰沉,事不關己,不愛理諸位王子,王子們也不愛理他,但現在十四王子只能和他說話,“十二哥,怎麼去了這麼久。”
他是隨口搭訕,十二王子卻轉頭來看他,十四王子觸及他眼神,只覺得心間一涼,不過轉眼十二王子就恢復了平靜,淡淡道:“人多,走遠了些。”
十四王子一懷心事,也沒多問,坐立不安地等了會兒,趁車上人不注意,又溜了下去。
他一下車,假寐的十二王子便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酒醉的十五王子。
十五王子抱著酒瓶仰面朝天。
十四王子回到先前自己放印章的地方,目光一落,後背汗毛猛地炸開。
印章沒有了!
全營都在盤查,沒有人能外出,這印章不是營中人拿走的。
但卻被拿走了。
慕容翊不在營中。
慕容翊就在附近!
飛雪酷寒,十四王子背後瞬間汗溼。
他左右看看,明明沒有人,卻覺得雪間風裡,人影幢幢。
面前地上好像有字。
他走上一步,垂眼。
“殺了十二。饒你一命。”
……
半刻鐘後,十四王子回了馬車。
上車後看十二王子還在假寐,十五還在喝酒睡覺,他無聲舒一口氣。
十二王子忽然睜開眼,看了他一眼,對著他烏黑的眼眸,十四王子有點心虛,訕笑著從袖子裡摸出一個錦囊,笑呵呵地道:“我這裡有上好的雪梨酥糖,清心去燥,十二哥吃一塊?”
十二王子淡淡道:“我不燥,倒是你自己用得著。”
這是暗諷他沉不住氣了,十四王子也不生氣,笑著自己摸了一顆含了,挨著十二王子坐了,十二王子也沒讓開,兩人聽著外面查問的動靜,都默默無言。
不多時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