捶手掌。
“原來是那姓姚的搞的鬼!”
身軀一矮,胖貓般躡足直向那人背後竄去。
秦琬琬見他一轉臉竟就把自己丟下不管,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心底自然老大不是味兒,暗罵聲“死男人”,偏要戳破他的行藏,吊起嗓門尖叫道:“鐵蛋,你去那裡?”
那人原本悠悠哉哉的走著哩,聞言猛吃一驚,趕緊回身,藍青色的眼珠,頓時瞪得比蝦蟆�大,嘰哩呱啦的叫了幾聲,匆匆奮臂振拳,轉念一想,卻又覺得不對,忙拆掉架式,掉頭飛跑。
鐵蛋離他尚有五、六丈遠近,狠命一撲,仍未能夠著,氣得連連跌足,大罵“笨妖怪”,飛也似的追了下去。
秦琬琬暗暗好笑,反正寺裡也去不得了,索性跟在後頭,只見前面兩人東一拐西一拐,蛇一樣亂跑,鐵蛋功夫本比那番僧高得多,但那番鬼畢竟跋涉過無數窮山惡水,練就了兩腳滑溜步法,每在緊要關頭躲開鐵蛋的擒拿劈擊。
鐵蛋愈是抓他不著就愈發急,口中大呼小叫,亂罵自古以來從未有人罵過的粗話,眼見那番僧竄至一座偌大庭院的院牆底下,縱身就往裡面跳,鐵蛋止不住蠻牛性發,當下選擇了最直捷的路徑,一頭向那院牆上撞去。
只聞“崩咚”一響,牆壁立即塌了一大截,緊接著又“咕咚”一聲,夾雜著“唉呀”慘叫不絕,卻是鐵蛋的嗓音。
秦琬琬心下大急,忙趕過去一看,原來牆後竟是一個大池塘。
鐵蛋載浮載沉的飄蕩於荷花之間,活像一株營養豐足的布袋蓮。
秦琬琬笑道:“怎麼著,鐵蛋變成湯滾蛋了?熟了沒有?熟了就撈起來。”
鐵蛋沒好氣的大叫:“好風涼!�風涼!不淹死也凍死啦!”
秦琬琬抿嘴嫣然。
“你沉得下去?才是天大笑話呢。”
順手摺了根長樹枝,七撈八撈,硬把鐵蛋撈近岸邊。
鐵蛋拚命爬起,冷得直打哆嗦,抱著雙臂不住跳腳。
秦琬琬卻脫下肩上鬥蓬,把他裡了,又牽著他尋了處風吹不到的所在。
鐵蛋緊緊圍著鬥蓬,猛嗅那股從裡面透出來的香氣,只覺通身溫暖無比,手又被秦琬琬牽著,雖頗有點磨砂搓石之感,卻是千萬柔荑也不換。
秦琬琬笑道:“那個番僧是幹什麼的?看你那副兇相。”
鐵蛋一被提醒,立刻橫起眼珠亂掃院內,當然早沒了半條鬼影,恨恨一咬牙道:“這傢伙自稱‘天竺’國師曇摩羅迦,是個頂壞的大壞蛋!”
將天竺番僧意圖霸佔少林寺的始末大略說了一遍。
秦琬琬拍手道:“這我可曉得了,原來少林和尚怕人家吹笛子!”
鐵蛋哼道:“我才不怕他們吹哩,盡避吹,我照打不誤。”
想了想,又好言好語的道:“這秘密你可別洩露出去,萬一大家都跑到少林寺來吹笛子,寺裡的人可慘了。”
秦琬琬一偏頭,池水一樣的眸子裡奔跳出兩道慧黠的光芒。
“如果我不懷好心,拿著根笛子去把少林寺挑了,你會怎麼樣?”
鐵蛋還真有點怕這喜怒無常的妖怪,幹出不可理喻的事兒來,忙陪笑道:“何必哩?人家又沒犯著你?”
秦琬琬冷哼一聲。
“我就知道,你還是站在和尚那一邊。”
鐵蛋摳摳頂門。
“其實我愈來愈不想出家,只不過……”
忽聞池塘那邊一人道:“娘娘最近只對出家人有胃口,不知是何道理?”
鐵蛋聽這聲音好生耳熟,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卻見秦琬琬一張臉拉得比板凳還長,才猛然想起此人竟是“舞爪龍”狄升,緊接著便憶及蘇玉琪逼自己念“往生神咒”的那個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