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自己的面頰開始發紅發燙,腦海中能夠思考的神經也變得遲鈍起來。但她仍不忘抓著她走的程千說:“我還要回去上班——”說完話竟小幅度地細喘兩下。
程千的腳步並未停頓,他好像在她耳邊嘲弄地輕笑了聲接著便把她甩進了車後座。
她分不明白這是酒意上頭還是藥效開始發散了,總之她的頭已經開始發暈,以至於被扔到車裡時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她顫抖地給自己繫上安全帶,車已經平穩地駛出。熱潮源源不斷地從她體內湧起,她把頭埋在自己雙膝間。她思考不了太多事了。
在一片升騰的熱潮中她腦子裡奇妙地浮現出了前世的幻象。
前世的她剛上高中,同許多女同學一樣對身披無數光環的學長程千充滿仰慕;
而程千則在隔了她高中一條街的另一所頂尖中學唸書,俊秀溫暖的笑容和他學霸的聲名一同響徹整個片區。
他們都經常去街角的那家唱片店,所以兩人在那裡熟了起來……有一次學校運動會上,他剛參加完專案就汗涔涔跑來鼓勵將要跑長跑的她……
…………咦?他們明明不在一所中學上學的?怎麼會在一起參加運動會的?
第20章
車子開得極其平穩,紀文心坐在車內卻感到越來越暈眩。腦海中的幻象變得越來越模糊,腦內多彩的畫面逐漸捲成燃燒著的書頁,隨著她不斷升高的體溫越燒越旺。
她感到全身乾燥發熱,又像有無形的巨石壓迫著她逼得她難以喘息,這種體驗從前世到現在他也是第一次體會到。
紀文心在一片火熱中找回一絲理智,從膝蓋上抬起臉迷濛著一雙眼問向坐在另一旁的程千:“有沒有水——”她的聲音聽在自己耳中都覺得微弱縹緲。
她沒有聽到程千回應,便將手向他伸去,好像這樣就能從他那裡得到些微的涼水來舒緩她體內的燥熱不適,全然忘記了她應該與他保持的距離。
紀文心的目光同時自她膝上往高處看去,只能看到她身邊坐著一個沉靜的人影——程千的面目在此刻紀文心的眼中萬分模糊。車窗外橘色的燈花樹影在他背後一閃而逝;而只有程千,如同亙古不變的沉默塑像般聳立在時空長流中,距離她又遠又近並充滿壓迫與力量。
眼皮都變得越來越沉重,紀文心乾脆合上眼懶懶地保持著將手伸出的動作。
然後她抓到了一隻溫潤清涼的手,帶著些許人的體溫,不冷不熱。那隻手修長如竹、指節分明,手背面板磨蹭在紀文心面頰上,觸感光滑細緻;掌心觸感一如手背,有著勻稱肌肉的柔軟也有著骨節的硬朗。
那隻手最初想要從她面頰邊抽離開去,然而她緊貼著這得來不易的涼爽並用自己發燙的手指緊緊扣著它的手腕,那手便撤下了力道任由她抓著了。
紀文心有一搭沒一搭迷迷糊糊地想:這手一摸就知道主人不是把它保養得當就是養尊處優過慣了好日子。
她把這隻手繼續往自己臉頰上蹭了蹭,感受著這隻手在自己滾燙的面頰下也開始逐漸從清涼變得充滿熱意。
時間在紀文心意識中已經沒了概念,彷彿過得很快亦彷彿過得很慢。她頭腦越來越昏沉身體也越來越乾燥難耐,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受在她體內流竄。
在火燒火燎又使人暈頭轉向的難耐感覺中,紀文心恍恍惚惚感到自己又被人拎著後領從車上拖了下來。
夏季夜風一團接一團撲在她身上只燻得她愈加悶熱。
她把手伸向自己被扣得死緊的襯衫制服釦子。
太熱了。太熱了。
襯衫最上端緊緊扣著的扣子勒得她呼吸不暢鬢角出汗,她想讓惱人的扣子鬆一鬆。
“程、千——”紀文心開口乾啞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