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門鏢局分舵內喧囂的歡笑聲在空空蕩蕩的長安街上回蕩。昨夜的狂歡竟然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凌晨。白馬公子鄭絕塵只感到一陣又一陣的煩躁,他一勒馬頭,在鏢局門前一晃,又轉到了另一條街。他實在不想看到彭無望,紅思雪和一眾鏢局人士歡呼暢飲時的親密模樣,唯有沿著長街神思恍惚地信馬而行。
街禁剛剛過去,晨起的人們大多集中在東市和西市趕早集,空空蕩蕩的大街上很少看到過往的行人。轉過一個街角,鄭絕塵突然發現在長樂坊周圍人頭攢動,似乎頗為熱鬧。他心中一動,策動玉椎馬向人群中湊去。剛走了幾步,一個人影突然從正中間的六藝坊中飛撲而出,好象一節枯木樁般狼狽不堪地打橫摔在地上。
鄭絕塵看得分明,連忙飛身下馬,分開人群,衝到此人身邊大聲問道:蕭兄,你怎會在這裡?
正在地上打滾的蕭烈痕一看到鄭絕塵,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歡喜:鄭兄,你......你怎會......會來了?他用銀槍撐地,掙扎著爬起身,站到鄭絕塵的面前。
什麼人這麼大膽,竟然連我鄭絕塵的兄弟也敢欺負。鄭絕塵看到蕭烈痕的狼狽模樣,心中無名火起,大聲喝道。
喂,哪裡來的狂徒在這裡撒野。識相的快快滾蛋,看清楚地方。長安六藝賭坊可不是你逞強的地方。六藝賭坊中將蕭烈痕丟出來的大漢耀武揚威地吆喝道。
好,今天我就教訓教訓你們這些鼠輩!鄭絕塵探手撤出銀弓,左手宛若穿花蝴蝶般飛快將七根白羽箭搭在銀弓那奇長的弓弦之上,瞄也不瞄,抖手一放弦,七道銀線閃電般射向守在賭坊門前的大漢雙腿站立之處。鄭絕塵的白羽箭乃是天下最霸道的箭法,即使射在腿上,混在箭上的暗勁兒也能夠將人的骨絡經脈震斷,動輒便會終身殘廢。蕭烈痕識得厲害,只嚇得心膽俱裂,大吼一聲:手下留情。和身飛撲上去,大手一探,千辛萬苦地用身子將離他較近的五枚白羽箭撲到身下。這也是因為他和鄭絕塵相交十數年,彼此對對方的拿手絕活兒瞭如指掌,才會如此準確地壓制住威霸天下的白馬神箭。即使這樣,仍然有兩隻白羽箭照著那六藝賭坊頭領打手的大腿射去。那大漢雖然知道鄭絕塵馬上就要發難,卻沒想到報應來得如此快捷,目瞪口呆地看著白羽箭閃著寒光來到近前,他竟然無法挪動身體,驚慌失措之下,立刻扯開嗓子慘叫起來。
突然,從人群之中射出一道耀眼逼人的白光,穿過站在門口的眾大漢身側,橫過頭領大漢的腿前,然後重重撞在六藝賭坊東大門的門柱之上。可憐那大漢以為自己又中了一記狠的,更加撕心裂肺地慘號了起來。
夸父追日劍!鄭絕塵和蕭烈痕同時驚呼起來。這時,倚劍公子連鋒分開眾人,笑著來到二人面前。此時的天下第一公子白衣如雪,片塵不染,神情說不盡的瀟灑自得,彷彿又恢復了昔日倚馬斜橋,遍拍欄杆的風流模樣。
本以為天山五老在崑崙山壯烈犧牲之後,夸父追日劍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絕跡江湖,沒想到連兄在短短几日就連成如此神劍,好兄弟,好樣的。鄭絕塵用力一拍連鋒的肩膀,由衷地說。
鄭兄的七絃箭更見煞氣,比以前更有氣勢,想來這些日子也有長足的進步。連鋒灑脫地一揮衣袖,轉過頭對蕭烈痕點點頭,微笑著說。
好......好快的劍。蕭烈痕喃喃地說。
這個時候,那位頭領大漢仍然在搶天呼地地慘叫,周圍的漢子面面相覷,剛才的一切發生的太快,他們到現在都莫名其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時候,賭仙子聽到門口的吵鬧,從主堂走了出來。
你在這裡傻叫什麼?看到頭領大漢如此模樣,梅鳳凰一陣圭怒,抖手給了他一巴掌。
梅姑娘,我中箭了!那大漢顫聲道。
你那隻眼睛看到自己中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