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枉死的義父姜重威報仇。也為枉死長安的竇公建德,和枉死疆場的劉帥伸冤。姜忘洪聲道,他轉過頭,看了看兩旁的戰士,又道,河北故眾誓報此仇。
誓報此仇!城頭上的河北戰士紛紛高聲喝道。
姜將軍,你根本不是河北故眾,更連竇公劉帥的面都沒見過,何苦要做出如此蠢事?彭無望高聲叫道。
姜某蒙義父救於深山,數年來悉心教導,令我平步青雲,加官進爵,直到今日的當朝武狀元。義父之恩,天高地厚。如今義父受辱而亡,我姜忘若不能秉承他老人家的遺志為河北故主討回公道,為他報仇雪恨,便成不忠不孝之徒,又如何昂首立於天地之間。姜忘沉聲道。他說完這番話,不由得一怔,這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必要和一個毫無關係的大唐鏢師如此費心地解釋叛唐自立的來龍去脈,因果緣由。而此時此刻,他只感到自己似乎在和最親的人陳述心中的苦衷。
姜將軍,自古忠孝二字,最是愚人,千般罪惡,自此而生。大丈夫行事但求義之所在。什麼忠誠仁孝,皆是欺世之言,管他做甚。你難道因為一個義父之死,便作出如此不義之事?彭無望勃然大怒,高聲道。
混帳東西,竇公,劉帥,義父為李世民冤殺,我河北故眾為其報仇雪恨乃是天經地義之事。姜某自問無愧於天地,如何會有不義之說。你小小年紀,出此大逆不道之言,才是不該。姜忘被彭無望的話撩起火氣,憤然道。
姜將軍,你好糊塗。你以為在這裡叛唐自立,李世民就會披上鎧甲,拿起刀劍,衝上城頭,和你一決生死?嘿。彭無望悲憤地仰天一笑,披上鎧甲,拿起刀劍,衝上城頭的都是清白無辜的大唐官兵,一刻之前還在家鄉耕田放羊的老百姓。只因為你貪圖的忠孝之名,這些人的屍體幾日之後就會鋪滿恆州城的護城河。到時候,你就算死上千次,又如何償還你的罪孽。
這一番話,坦坦蕩蕩,恍如暮鼓晨鐘,重重擊在包括姜忘在內的所有河北將士心上。姜忘手扶城頭,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而在他身側計程車兵們,一個個心搖神馳,不能自已,不由自主地垂下了手裡的箭矢。
姜將軍,我們來此是要告訴你,突厥大軍連克幽州,易州,瀛州,一日之後,便到此地。我們這就去城東北的新兵大營,和那裡的大唐官兵共抗敵軍。國難當頭,如何取捨,將軍請自行決定。彭無望甩下這句話,垂下頭,再也不忍看那城頭的姜忘,調轉馬頭,朝著城東北的新兵大營縱馬而去。
他身後的連鋒等四人,互望一眼,同時縱馬跟在他的身後,一路狂奔,轉眼便消失在青黛的夜色之中。
新兵大營,飛虎鏢局駐紮的營寨之中,彭無懼嗚咽的哭聲斷斷續續地從帳中傳來,鏢局中的各色人等或站或坐地守在帳外,人人愁眉苦臉,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片刻之後,方夢菁從帳中走出,長長嘆了一口氣。早就守在門外的紅思雪大步走到她的身邊,輕聲問道:菁姐,無懼怎樣了?
方夢菁苦笑一聲,輕聲道:還能怎樣,仍然死也不相信自己的親大哥竟然叛唐,哭得死去活來。他乃練武之人,如此哭法,不出數個時辰就會落下病根,我實在勸他不動。要是彭大哥在這裡,該有多好。
紅思雪輕輕一跺腳,嘆道:本來好好的兄弟三人,為什麼老天要如此作弄人。我簡直不敢想象如果大哥來到恆州城前,會是怎麼一番模樣。
就在這時,人群中發出一陣騷動,厲嘯天,左連山和呂無憂等飛虎鏢局的鏢師紛紛站起身,驚喜地高聲喊道:彭總鏢頭,你回來啦?接著傳來洛鳴弦,趙一祥歡喜的呼喊:師父,你終於回來啦。擁擠的人群緩緩分開一條道路,木無表情的彭無望引領著鄭絕塵,連鋒,蕭烈痕,雷野長悶聲不響地走向飛虎鏢局的營帳。
大哥,你......你還好吧。雖然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