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區域內遍佈各種拒馬樁,絆馬索,鹿角,鐵叉車,在地上打入數百木樁,每枚木樁上釘一木質人偶頭顱。那些唐兵要穿越這個區域內的所有障礙,斬首十紀而出,斬首二十者重賞,不到十者重罰。那些大唐新兵縱馬如飛,此起彼伏,宛若進行雜技表演,在這個演武場中騰挪跳躍,高呼鏖戰,數不清的木偶人頭被一刀斬落,又被人俯身撿起,懸於馬上,如斯操練數個時辰,竟然無人落馬,令人歎為觀止。
最後一個區域內殺氣最濃。數百老兵手持沾滿石灰粉的棗木棍,棗木刀守衛一座竹木搭建的營壘,數百新兵分持刀棍,從東南西北四路殺入,力求攻入營內,斬斷帥旗。那帥旗高懸於空中,上書斗大一個姜字。那數百新兵豁出性命,大聲鼓譟,從四面八方衝殺上來,和那些面帶傲色的老兵混戰在一處,一個時辰下來,新兵換了一撥又一撥,始終攻不下老兵們據守的營盤,雙方你來我往,上演了無數精彩之極的騎兵攻防,令人目眩神迷,如在夢中。新兵們雖然在殺氣和經驗上不如老兵,但是心思靈活,戰術巧妙,朝氣蓬勃,鬥志極高。而那些老兵們顯然是從數百場修羅殺陣中返回的無雙勇士,面對新兵們的各種奇招妙手,毫無懼色,從容應付,大是揮灑如意。
這就是大哥帶出來的兵?果然厲害!大哥終於可以一展所長了。彭無望無比激動地環顧著整個操練場,興奮地說,四弟,到現在我還以為自己是在夢中一樣。
彭無懼勉強抑制住渾身一陣又一陣無法控制的寒顫,應和著彭無望的話語:是,是。大哥終於如願以償地當上了武狀元,我也深感自豪。
你看那些新兵,雖然沒上過沙場,但是控馬的技術就算是突厥人也要豎起大指,讚一句好。彭無望兀自沉浸在喜悅之中,還有那殺氣,簡直是天生的,已經可以勉強和那些老兵一較長短了。
彭無懼忽然問道:三哥,大哥似乎已經記不得我們了吧?
彭無望眉頭一皺,道:當然不是,我們是血濃於水的親兄弟,怎麼會記不起來。大哥一定會認我們的。
彭無懼看了看周圍的老兵,道:大哥要是想要認我們,為什麼要把我們綁在這杆帥旗底下?
大哥這麼做,當然有他的道理。彭無望滿不在乎地說。這時候,一彪新兵人馬在一個魁梧大漢的率領下,奮力衝開老兵的封鎖,來到了帥旗面前,咆哮的戰馬濺起數丈高的塵土,將彭家兩兄弟弄得灰頭土臉,而離他們最近的一匹戰馬的前蹄只差數尺,就會踢在彭無望的身上。這時候,老兵的增援人馬飛快趕到,將那些新兵擋了回去。
彭無望看在眼裡,一陣興奮,扯開嗓子對那個魁梧大漢喊道:好樣的,下次再加把勁兒。殺場上的吶喊聲忽然靜寂了片刻,所有人都轉過臉來看著他,彷彿在看一個怪物。
已經綁了他們幾個時辰,嚇得差不多了,放他們走吧。姜忘對剛從操練場上回來的劉偏將道。
那劉偏將一臉古怪的神情,對姜忘道:姜將軍,那兩個小夥子膽子都不小。年紀小的雖然害怕,但是仍然咬牙堅持,沒太大失態。而那個年長的簡直是熊心豹子膽,高頭大馬眼看就要踩在身上,竟然一點都不害怕。
噢?姜忘沉思著點點頭,這一次來認親的和以往的不太一樣啊。
自從泰山天燭峰獲救而回,姜忘就沒有了以前近三十年的記憶,在他的腦海裡只有救他的姜重威。於是,他改名姜忘,認了姜重威這個義父,開始了新的生活。憑著姜重威恆州刺史的身份,他報名參加了武狀元的科考,一路斬將奪魁,成為了大唐武狀元,一時之間傳為佳話。無數名門望族的首腦都希望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以求攀龍附鳳,自抬身價。而自從他失憶的事情被傳了出去,更有無數不知廉恥的下流之輩冒充他的家人前來認親,曾經將恆州城搞得烏煙瘴氣。姜忘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