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戴勞開始低下頭,望著手的這把劍,不由得笑了笑。
依舊是一如往常的頑固,偽善,不懂變通。依舊是那些教條似的苦口婆心的勸說。是不是因為頑固?所以這把劍的說話口吻始終是在講大道理,對於“口才”這種東西,它似乎永遠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只知道在那裡講究善良,生命和助人為樂。以及那套已經聽得不想再聽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理論。
就和那些神職者一樣,講報應。但神職者可能和政治家是永遠矛盾的存在。除了那些政教合一的國家之外,政治家可是最不相信因果報應的人,不是嗎?
所以,戴勞在進入皇宮之後,十分乾脆的將劍交給了那些侍從,擺脫了這個女性聲音不厭其煩的勸阻。他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大踏步的跟隨著男僕的指引,進入了那座宴會大廳。
吱呀————
“戴勞·古德塞公爵大人到——”
門,開啟了。
隨著士兵的一聲喊,諾大的宴會大廳內除了少數的幾人之外,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戴勞披著披風,放眼望了一眼這裡的所有人。這些人全都是整個雄鹿內的王宮貴族,伯爵以上,諸多侯爵紛紛向著戴勞行禮,表示尊敬。戴勞享受著這份尊敬,但在之後,他還是走向長圓桌的末尾,走到那位國王殿下的身旁,恭恭敬敬的向其行禮,表達自己的謙卑。
“尊敬的陛下,很榮幸能夠受到您的邀請,前來參加這次的晚宴。”
木瀆笑了一下,揮揮手。戴勞點點頭,來到國王的右手邊,一名男僕立刻拉開一張座位,另一名男僕則是走上來解開他的披風,服侍他坐下。相對於風光無限的戴勞,坐在他對面的諾里烏斯公爵則是鐵青著臉,為自己家族在雄鹿內的地位的岌岌可危,而憂心忡忡。
戴勞向旁邊一看,只見杜扎德此刻就坐在他的右手邊。今天,他的脖子上固定著護脖,腰上也帶著支架,幫助他直起已經半殘廢的身軀。被嚴重燒焦的臉上如今戴著一張鐵面具,掩蓋那可怖的傷痕。
“杜扎德”向戴勞點了點頭,他的右手捏著一個小瓶子,正是之前戴勞乘著來探望他的機會交給他的。現在,他向戴勞展示了一下這個瓶子,作了一個“全都交給我”的手勢,讓戴勞放心。看到他如此的有把握,戴勞也是略顯放鬆的笑了笑,抬起頭。
國王的晚宴,現在即將開始。木瀆站了起來,端起酒杯。這位獲勝的國王在簡單的告慰了在場的所有將領,戰鬥辛苦之後,突然,緩緩說道——
“諸位,今晚,我還有另外一位客人,也會參加我們今晚的晚餐。這個人,就是我血緣上的弟弟,也是背叛我們國家的人。這場戰爭的主要罪魁禍首,害死了我們許許多多將領戰士的罪孽之人——”
“邪火?佛理休斯。”
儘管很多人都已經事先知道今晚會有那位曾經的二王子參加,但現在真的要上陣了,周圍的人還是不自覺地有些緊張。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齊齊轉頭,望向那邊的另一扇大門。不消片刻,那扇大門,就在所有人的注視,緩緩開啟……
曾經的二王子,暗鹿帝國的國王,邪火。
這位本應該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現在卻是身著一身便裝,在兩名重灌鎧甲計程車兵的“護送”下,從門內走出。
他的手腕上還纏著繃帶,臉頰上也貼著一張創可貼。他的形色消瘦,那場大傷之後好不容易才從死亡邊緣回來的他,現在的臉上卻是再次掛起以往的那種玩世不恭的笑容。只不過與以前不同的是,他現在的雙手雙腳上全都戴著沉重的枷鎖,限制著他的行動。
“喂喂,老哥,沒必要吧?反正我也是一個即將被公開處刑的人了,有必要先把我拉到這些人面前,讓他們指點我,像是看猴子一樣看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