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堂的堂主是一塵子道長,戈坤卻不是玄門道侶。
“堂主能估計他的本來面目嗎?”靈狐問。
“很難,但並非不可能。化裝易容術再高明,平時已經養成的習慣,會在無意中流露出來,而且眼睛不易改變,眼神更難收斂。我去把遊魂十使者調來,也許有人認識這位仁兄。總之,這位仁兄已有八成不是擊衣劍的長隨陶振聲,已是不爭的事實。本堂主以往不曾與陶振聲朝過像。但深信陶振聲決不可能易容。”
“這是說,胡堂主認為這傢伙不是南昌廖家的人?”
“對。”
“南昌廖家近年來也在招賢納士。”
“但決不會要陶振聲易容在外走動。擊衣劍在江湖行道半甲子,劍下罕逢敵手,他身邊的長隨,每個人都赫赫有名,犯得著易容?除非陶振聲已經死了。”
“也有此可能,死了再派人冒充,以保持威望。”
“總之,你們小心就是。我走了,回去告訴餘座主不可聲張。”
戈坤鑽入小巷,靈狐悠閒地返店。
鎮西南數里的湖濱有一處小漁村,十餘戶人家,魚鮮皆售給從廬州府城來的魚販子。
近半月來,不但沒有魚鮮出售,連漁船都不見了。十餘戶漁民天天望湖興嘆,毫無收入,天天吃老本。
天一黑,小漁村家家閉戶。平時,入黑正是出湖下攔湖釣的時光。
一陣犬吠聲,劃破了夜空的沉寂。
最西家民宅內,銀衣劍客與於興山據桌暢飲,薛忠在堂口一張小桌進食,也有兩壺酒,喝得相當悠閒。
一兩位僕人伺候,一是代替薛勇的薛信,一是於興山帶來的僕人於智,一個面目陰沉不苟言笑的好僕人。
“薛見還沒將薛勇失蹤的原因見告呢。”於興山已有五分酒意,說話卻依然有條不紊:“你們離開煞神甘非的金城湯池,委實不智。”
“這樣才能引誘仇敵來送死呀!”銀衣劍客似笑非笑喝了一碗酒:“躲在煞神的魔窟中,什麼事都辦不成啦!要躲,我為何不躲在滌塵莊?於兄,你沒忘了兄弟志在領袖天下群雄吧?”
“難道說,是薛兄故意縱走南門靈鳳的?”
“運用之妙,存乎一心,於兄。”銀衣劍客不承認也不否認,最後哈哈一笑舉碗微酒:“於兄的人,能不能助兄弟一臂之力,先收拾大力鬼王那群人?”
“只要薛兄下令,兄弟的人願為前驅。”於興山一口答應:“兄弟目下共有不下二十六名一等一的隨從,只要派於智發出訊號,約一刻便可集中候命。薛兄,準備何時動手?”
“不急,於兄。”銀衣劍客陰陰一笑:“似乎於兄對兄弟的事十分關心。”
“闖天下必須擁有強大的實力,才能創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局面來。只要薛兄能成功地領袖天下群雄,兄弟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兄弟這點私心,對薛兄可說有百利而無一害,是嗎?”
“對,於兄。呵呵!真到了那麼一天……”
“真到了那麼一天,相信薛兄必定有容兄弟的雅量,薛兄稱尊,弟副貳,薛兄的號令,兄弟全力擁護,不會有利害衝突的。江左群豪團結已成氣候,兄弟自信有能力幫助薛兄,打散與分化這些江左強人的勢力。”
“由於兄來領袖江左?”
“不,那是薛兄的基本地盤。”
“那你……”
“日後兄弟等薛兄分配餘羹。”
“好!說得好,呵呵!餘羹。”銀衣劍客大笑:“於兄請放心,兄弟決不虧待你。分金同利,獨食不肥,兄弟的胃後難說大得希望一口吞掉天下,但總會備一份與於兄共享的。這是你我的信約。”
“對。兄弟記得薛兄的承諾。敬你。”於興山欣然舉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