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很巧合,許今朝聽她說起後,問:「你要訂哪一班航班?」
宋姣探監的事情只在第一次對許今朝造成了大衝擊。
當時她剛與宋姣緩和,oga用一種極其卑微謹慎的態度提起,這讓本就不能適應[許今朝]身份、一直拚命自欺欺人的許今朝陷入了情緒掙扎裡。
但兩人間的關係很快迅速拉近,許今朝不再缺乏安全與穩定感,找到了新的生活方向,也能夠比較坦然地面對[許今朝]過往所牽連的事情了。
宋姣說出自己算好的時間,有些奇怪她為什麼忽然問這個。
許今朝道:「我也得到雎洲一趟,咱們一起吧。」
許今朝接到了來自許博揚的電話。
離開雎洲的大半年裡,她跟許博揚見面的次數不多,過年期間更推辭著沒有回去,和宋姣一起在華城跨年。
她實在噁心透頂原身這個父親的行事方式,現在好容易離開長南省,其實根本不想再和他接觸。
但許今朝也有顧慮,她的顧慮和從前的宋姣一致,那就是宋以康。
她與對方素未謀面,只在[許今朝]的過往記憶中見過。
但許今朝在乎宋姣,也感念於這位父親的拳拳憐女之心。
宋以康會不知道自己的行為觸犯法律?會不知道其中存在的風險?不知道自己會落得什麼下場?
他之所以還是鋌而走險,不是因為愚蠢,而是因為絕望。
他的妻子已經沒了,家庭支離破碎,只剩下一個女兒陪伴,許博揚卻自恃權柄,干涉他女兒的婚姻自主。
宋以康被逼上絕路,退無可退,才發瘋一樣搏上前途與性命反抗。
[許今朝]的記憶中,她曾經問許博揚:「如果宋以康辭職,把宋姣帶走呢?」
許博揚微笑告訴女兒:「他們哪兒也去不了。」
在[許今朝]的視角下,原身感受到的是勝券在握的得意,仰仗強權佔有他人的快樂。
但許今朝只感到無比可怕,他們所討論的不是某樣物品,或所屬自己的寵物,是兩個活生生的人。
當許博揚向[許今朝]保證,她想要的人根本出不了雎洲,而[許今朝]笑逐顏開。
這樣輕鬆愜意的姿態,簡直像是在討論有可能逃跑的兩個大小奴隸。
可他們分明處在現代環境中,中央空調往外吹著冷氣,落地窗外是鋼筋混凝土的城市森林,馬路上有無數車流正緩慢駛過。
這種時代錯亂般的景象讓人毛骨悚然。
許今朝能夠理解宋以康絕境中打出微弱底牌掙扎一搏的作法,更能理解他為什麼絕不想讓女兒嫁到這種家庭裡。
儘管她無比厭惡許博揚,卻也必須和他保持表面的良好關係,不能撕破臉,畢竟宋以康現在還等同於捏在對方手中。
這是宋姣的親人,也是一個或許沒有足夠能力保護住女兒,卻仍值得尊敬的父親。
許博揚在一天前的通話中倒是語氣平和,詢問她的進展,並提到她一直在外,應當回家看看了。
許今朝聽出了對方的不滿,她打算去雎洲敷衍下老傢伙,正好宋姣也要回去探監,便想著不如跟宋姣訂同一班飛機。
她對宋姣說:「我得回老宅一趟。」
許今朝仍然不願稱呼許博揚為父親,每次都是模糊提起。
宋姣心思敏捷,自然明白對方的這種牴觸,每每只假裝沒察覺許今朝對許博揚的不夠尊敬和避之不提。
她同樣有所感,許今朝之所以還保持著和許博揚的聯絡,可能是考慮到宋以康的安危。
如果是從前的宋姣,受困於認知上的不足,她根本思及不到這種愛屋及烏的情感因素。
但她現在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