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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歪了。一拍肚子就要走出門。

可戰看得完全不懂了,小聲對錦繡公主道:那個傢伙莫不是瘋了,那個夥計如此可惡,應該一巴掌把他滿嘴牙打落就完了,何必那麼費事,跟個潑皮無賴一般和他對罵。真丟臉。

跋山河滿臉敬意地看了彭無望的背影一眼,道:可戰,你懂什麼,中土的英雄豪俠不會憑藉武力仗勢欺人。此人正是這種光明磊落的豪士。他寧可和店夥對罵一場,讓他知道自己絕不好欺負,也不會對他動拳腳。

錦繡公主也讚賞地看了彭無望一眼,小聲說:可戰,你可要和人家學學,動不動就拿著你的鋼槍亂捅。殺孽太重。

可戰滿不在乎,道:我也不想,不過從小就是這樣,捅啊捅的,漸漸的就習慣了,想改也難。

彭無望的一隻腳已經跨出了店鋪,聽到另一桌客人隱隱約約的議論聲,雖聽不真切,但也猜出是在談論自己,於是不由自主地往鄰桌看去。

就在此時,一陣清風吹過,將錦繡公主的面紗掀起了一角,她那風華絕代的芳容,立刻纖毫畢現地出現在彭無望的眼前。

那是什麼?彭無望只覺得一陣眼花,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就在這一刻,他體驗到此生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對美麗的感動。他曾經迷戀過春天裡的微風,深愛風裡那種充滿清香的氣味。他也曾經迷戀過夏天裡的花朵,深愛那種生機盎然的綻放。他曾經花去幾個時辰傻傻地站在窗前,看著秋天瀟瀟的落雨,迷戀於那種洗盡鉛華的瀟灑痛快,冬天的雪讓他樂而忘返,一整天呆在塞北的冬雪裡在他看起來是最自然的事,看著漫天六角形炫目的雪花緩緩落下曾經是他童年最美的回憶,他仍然懷念那些幻夢般的好日子。這些,都是他理解中的美麗,雖然他不會形容,但是他完全瞭解這些美麗。但是,錦繡公主的美,是他完全不瞭解的。輕柔如風,燦爛如花,飄逸如雨,炫目如雪。在這所有的能夠形容的美麗之中,她的臉還有另一種彭無望最最無法瞭解的美麗。那就是神秘:神秘宛如夜空最深邃角落裡的繁星,神秘宛如最動人心魄的海潮尖峰上那一抹雪白,神秘宛如幽靜的碧綠湖水中對映的一影驚鴻。

彭無望感到彷彿站在秋雨過後的櫻花園裡,輕柔的春風披滿衣襟,燦爛的花朵絢爛地綻放,漫天落英中飛雪飄飄而至。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在錦繡公主秀美的面容前,升到了最濃烈絢爛的巔峰。而這種人在巔峰般的感受,是彭無望以前根本連夢想都未曾夢想過的。

看著彭無望怔怔地站在店口的樣子,跋山河和可戰的臉上露出一陣瞭解的神色,他們同時回憶起了初見錦繡公主時那刻骨銘心的場面。他們的表現,或許還沒有彭無望像樣。即使現在,已經過去了經年,但是對著不蒙面紗的錦繡,他們仍然會恍惚失神,一如彭無望現在的樣子。彭無望不由自主地來到錦繡公主的面前,用力地咳嗽了一聲,用乾澀的聲音說:姑娘,妳……好美。

轟地一聲,跋山河,可戰同時站了起來,包子鋪裡的溫度驟降了下來,殺氣橫溢,五尺長刀和點鋼槍一左一右指住彭無望,同聲喝道:狂徒,出口輕薄,罪該萬死。

錦繡公主輕輕一舉手,二人悶哼一聲,一起收起了兵刃。

公子出言輕薄,未免於禮不合。錦繡緩緩地說。

彭無望這才幡然醒轉,長長出了一口氣,深深鞠了一個躬,道:姑娘,請恕在下冒昧。在下,我只是想知道,姑娘仙鄉何處,家裡都有些什麼人。

好大的狗膽,竟敢盤問我們少莊主。可戰激怒之下,報出了錦繡公主的假身份。

錦繡這次南下策劃侵唐,化名為公孫錦,是塞外神兵山莊的少莊主。而可戰,跋山河則分別化名為李剛,李強,為神兵山莊的護法。實際上,神兵山莊一百年前就被突厥秘密地盡遣高手滿門剿滅,斬草除根。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