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青鳳堂主瘋狂地嘶吼道,求你不要!
顧天涯頓住手中劍,滿含期待地看著她,顫聲道:阿如,妳怎麼說?
此時彭無望看到兩個人如此糾纏不清,大為不解,突然大聲道:顧前輩,你不能被這個惡人蠱惑,她滿手血腥啊。
你給我閉嘴,你難道還不懂麼?我們是因為被人暗中算計,彼此以為對方負情,她傷心之餘才會有此錯失,如果要怪,就要怪那個拆散我們的人。顧天涯痴痴地看著青鳳堂主朗聲道。
顧前輩,難道你沒聽說過一失足成千古恨?有些事是一輩子不能錯的,做錯了,就要死!彭無望厲喝道。
天涯,求你不要這樣,為了我,不值得。我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讓你傾心的芙蓉玉劍蕭月如了。青鳳堂主慘然苦笑,素手一抬,摘下了蒙在了臉上的青巾,左手一晃,點亮了火褶子。忽明忽暗的火光將她的面容照得清清楚楚。
彷彿連空氣都凝滯在捨身崖上,在場每一個清醒的人都驚呆了。重傷彌留的人當即昏死了過去。紅思雪臉色嚇得煞白,幾乎昏厥。剩下的這些清醒的江湖白道豪傑任他們平時如何了得,如今都像受了驚的婦人扯開嗓子驚呼了起來。就連膽氣粗豪的彭無望看到她的那張臉都忍不住驚叫了一聲。顧天涯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怔住了。
青鳳堂主的臉已經不能稱其為人的面容了,就算是一張魔鬼的面龐,和這幅面容相比都柔和順眼的多。那是一張腐爛扭曲到了極點的臉。臉的左側佈滿了青苔和白斑,彷彿多年沒有洗過滿是鐵鏽和蛛網的青銅器皿,而她的右半邊臉已經開始腐爛,白色的血肉扭曲翻騰,將鼻子都擠到了一旁。她的嘴,只能算是個破爛的血洞,上下的嘴唇都變成了令人噁心的薑黃色,嘴角的血肉無力地吹了下來,彷彿被人咬下一塊的死肉。
阿如,是誰把妳害成這樣?顧天涯狂怒地怒吼道。
是我自己。青鳳堂主一陣苦笑,這些年來,我實在太想你。我不敢睡覺,每次做夢,都會夢到和你在這裡重聚。醒來之後,我就好恨。她長長嘆了口氣,道:恨得我想要將自己的一身血肉一刀一刀割下來,踩成血泥。我控制不住地想你,一想起你就要發瘋。我只有拼命找些事情做來忘了你。
你就是因為這樣才創立青鳳堂?顧天涯痛心地問。
殺人只能讓我忘情於一時,殺人之後,我就更加想你,一想起你,我就感到撕心裂肺的痛。青鳳堂主慘然望著顧天涯,我就只有服食毒藥。
毒藥?顧天涯驚道。
不錯,毒藥。然後運功逼毒,在運功的過程中,有一種令人發瘋的痛楚,只有在這樣的疼痛裡,我才能暫時忘記你。青鳳堂主苦笑著說,一絲淚光在她的眼中閃爍。
阿如!顧天涯嘶啞地顫聲呼喚。
開始是砒霜,五個月後,運功而解砒霜之毒已經讓我感不到一絲疼痛。我開始嘗試斷腸草。斷腸草是一種很好的毒藥,即使在一年之後,我運功逼毒,仍然痛得死去活來。
可惜,好景不長,兩年之後,我不得不開始尋找新的毒藥。於是我找到了食蛇貂涎,人們都說食蛇貂劇毒無比,嘿,可是不到半年,我就不得不另覓新藥。就這樣,三十年來,我服食了不下一百種毒藥,從七步蛇,雪羽蝶,食蛇貂,斷腸草到鶴頂紅,墨蛛汁,孔雀膽,碧蠶絲,無不一一嚐遍。青鳳堂主輕輕地說著。
阿如,妳太傻了,碧蠶絲,鶴頂紅這些毒藥根本不可能完全逼出體外,只要一入體內,毒素便會終生糾纏不去。顧天涯痛然道。
不錯,日積月累,我體內的毒素日益積聚,時時發作,我苦運氣功,終於將牠們逼到一處,卻讓牠們一路直行到臉上。三十年來,這些毒素一一作穢,令我的面容悽慘不堪。近十年來,我不敢洗臉,不敢觀鏡,以青巾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