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有私心,但不管人家真心假意,至少她的表現,你沒得錯挑。要是我天天給她難堪,處處為難她,豈不是給人留下話柄,讓人說我蠻橫兇悍,那以後我怎麼找婆家?”
“可是,姐姐你怎麼會沒有辦法……”
“我怎麼覺著你只是見不得別人比我厲害,見不得姨娘比我聰明會做人呢?”
小巧喪氣了,無力地道:“不知為什麼,我就是看她不順眼。知道姐姐有防著她,我也就放心了。”
荷花笑笑,沒有接話,想著那些日子照顧良哥兒和馮姨娘的時候,馮姨娘與季同之間,不是沒有情分的。但季同現在卻不願意給馮姨娘扶正,馮姨娘失望之後,請個小戲班子也能讓她安慰許久。很明顯,他們都比自己更要看得開,或者說,他們土生土長的,更能習慣這個社會的風氣習俗。
送走小巧,荷花在院子裡的水池邊站了很久。水池在入冬的時候就有人撈乾淨了,現在清澈見底,那個頭釵靜靜地躺在水底,清晰可見。
為什麼是扔在這裡?為什麼沒有扔到火裡燒了或者埋到地底雪藏了?
沉默許久,荷花把這幾年以來,小寶藉著各種名義送到她手頭或者是她家裡的東西,列了個清單,附在給季均的信裡,隔天稱砣就出發了。
等季均看到那張沒頭沒完的清單,也懵住了。心裡最緊要的竟不是為什麼稱砣帶了這麼多銀子來,而是荷花到底什麼意思,這上面的東西,大部分他知道和小寶有關,還有一些卻沒有印象。
莫非是字謎?可怎樣組合都怪怪的。
或者是小寶私下裡瞞著他送給荷花的?那他可真是大膽!
小寶上一年沒臉沒皮地求了季均許久,也沒能讓他給荷花帶隻字片語回去,他又不好私自給荷花送東西,怨得過年的時候都沒有和季均說過一句話。待聽說稱砣來了京師,卻又偷偷地請稱砣喝酒,稱兄道弟。
稱砣也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酒照喝,肉照吃,但若要打聽什麼訊息,那可真是稱砣嘴,硬得啃不出一個缺口來。
小寶無法,只得巴巴地又去和季均套近乎,眼睛在他房間裡四處瞄,想要看出荷花到底給季均送了些什麼東西來。
季均看得好笑,琢磨一陣,把謄抄過的清單拿出來,放到小寶眼皮底下,然後攏著袖子道:“廷之,這上面列的東西,你可都知道?”
小寶,大名郝學廷,字廷之,見了眼皮底下這張紙就跳起來,心情激動,頭腦發脹,把自己立下的要與季均割袍斷交的誓言忘得一乾二淨,搖著他的肩膀急急地問:“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怎麼知道這些東西的?一個不落,難道……是荷花告訴你的?她都記得?”
季均被他搖得快要散架,心道,一個不落!好嘛,原來早就揹著我,不顧荷花的清譽,硬塞東西給她了!居然還敢怨我不通人情,不講兄弟情誼,還作出要和我絕交,老死不相往來的姿態!
皮笑肉不笑的,季均從小寶手裡把紙條拿回來,道:“廷之,這件事情和我妹妹有什麼關係?只是你見多識廣,這上面的東西還有從南洋傳過來的。我想著你可能會知道他們的價錢,剛好稱砣從家裡帶了銀子來,家裡讓我在京師備齊這些東西說是要送人呢。”
小寶急得無頭蒼蠅滿屋子亂竄,看著季均老神在在,心裡又恨又惱,卻不得不貼上去賣好,一連聲地喊:“勻停,孝廉公,均哥兒,好兄弟,你只知道疼你妹妹,難道一點也不顧我的心意嗎?我到底哪裡不好了?就真的沒有一點希望嗎?”
看他漲紅的臉一下急得發白,季均也於心不忍,私下裡,他還是覺得小寶不錯的。但荷花的心意,他猜不透,也不敢胡亂給她牽線,只得嘆氣道:“我不瞞你,這個單子是荷花叫稱砣隨信帶過來的,再沒有其他字眼,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