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雖然重要,但只是階段性任務,專門為其設立副專員,雖然顧全了重要,卻忽略了長效,屆時,若是嚴打任務完成,難不成再撤掉這位副專員?
最後,咱們的班子原來就是八位同志,如今還是八位,何來人少之說,要增選副專員,最好也是薛向同志扶正,最為合理。”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袁閒雲不愧是和孔凡高爭雄多年的人物。
他此番話一出,孔凡高就變了顏色,因為,他孔某人已經明著說增選了,又點了行署班子成員太少,無非是說新增的副專員,是從下邊提起來。
可袁閒雲一出手,盯住了孔凡高話裡的漏洞,見縫插針,眨眼,就駁得孔某人的立論,站不住腳。
鐺的一聲脆響,宋祖貴拿茶蓋蓋住了茶杯,嗤道:“袁專員太自信了吧,你怎麼知道省委讓薛向同志擔任專員助理,是出於這種考量,這種猜測既沒有根基,又太主觀臆斷。再說,即使省委有這種考量,難不成兩個月,薛向同志就猛地漲了十歲?此外,薛向同志近一階段的工作雖然確實很出色,可也不過才幹了兩個月,辦了一件事兒,從這兒就妄斷能力強弱,是不是太失偏頗了。”
“噢?那請宋專員給什麼是工作能力,下一個精準的定義,我不知道宋專員有沒有事,在短短十多天,完成十八家縣鄉企業的清欠工作,我袁某人自問是沒這個能力的!”
袁閒雲這是在死挺薛向了,連自貶的話都出口了。
如此一來,關於能力之辯,宋祖貴還能如何繼續下去,總不能說,你袁某人也是沒能力的,儘管心裡如是想,可再蠢再大膽,他也不會說出來。
“我贊同閒雲同志的意見,薛向同志的能力,有目共睹,再者說,嚴打在即,要走組織關係,恐怕得從速,薛向同志組織關係,就掛在省裡,要調動,肯定比其他別的同志,要容易許多!”
一席話說完,謝明高便捧著茶杯,靜靜喝水,似乎腦袋也掉進了杯裡,再也拔不出來了。
孔凡高緊緊盯著謝明高,可任憑瞪眼神功再厲害,也抓不住謝明高眼睛。
的確,袁閒雲方才故意提清欠工作,就是在提醒謝明高該還人情了,且他今次主動站出來為薛向說話,乃是一箭三雕。
其一,阻止再有孔系人馬進入行署班子;其二,拉攏就有些好感,和戰鬥力驚人的薛老三;其三,就是引謝明高下水,徹底動搖孔凡高在行署的絕對統治。
說起來,想讓謝明高反水,是很困難的,畢竟孔凡高的勢力實在太大,其根基壓根兒不在行署,而是在地委,地委委員會為其所掌握,因此,儘管孔凡高不屑於拉攏行署的任何人,可誰都得顧忌孔凡高的龐大力量,不會與之放對,而會附之尾翼,免受其打壓。
當初,謝明高便是在這種情況下,靠近孔凡高的,而謝明高同時也是地委委員,在地委會上,自然也算是孔凡高的勢力。
不過,謝明高的靠近,也只靠近,而非死忠,這種靠近乃是因政治利益而存在,當自己利益受到侵害時,這種靠近自然會變作遠離。
謝明高原也不可能因為薛向助了他一把,就在會上明著和孔凡高反水,同時,他和孔凡高之間的那根刺,也不是在他無法完成清欠任務,找孔凡高說項,被婉拒時,埋下的。
這根刺的根源,還是在此次德江鋼廠換廠長上。
原來,謝明高的小兒子謝小亮,是地委副書記孫宜賓侄子孫磊所開辦的那家德江建材城的主要股東之一,彼時,孔凡高運作了他線上的劉明道接任了德江鋼廠一號,德江鋼廠那塊雙軌制的肥肉,便讓其子孔霸的神虎貿易公司,從德江建材城搶了過去。
這才是,謝、孔二人的裂痕的根由,這也是孔凡高為何不願在謝明高完不成任務時,同意代其轉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