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敢背地裡笑談,任誰也不敢在薛向面前說這倆字。不過,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這四處漏風的蕭山縣,薛向到底還是知道了。薛大官人雅量高致,一笑置之。而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雅號反而在他今後的蕭山縣開展工作中,取到了巨大的作用。
原來,自這雅號傳開後,舉縣皆知薛書記善飲,且是那種不飲則已、一飲就不把人弄進醫院不罷休的狠角色。至此,凡薛向下鄉,組織招待,壓根兒就沒人敢喊上酒,倒是提高了不少辦事效率。漸漸地,這種公宴不飲,在蕭山縣行政接待中竟成慣例,至少縣委大佬下地方,一直秉承了這個傳統。
當然,以上俱是後話,點到即止!
…………
卻說俞定中、鍾伯韜、劉力被呼嘯而來的救護車拖走後,眾人也各自散去,薛向記掛三小,不待救護車到來,便現行告退。衛蘭一肚子感激的話壓根兒就沒機會出口,便不見了薛老三,心下麻亂,又是跺腳,又是斂眉,心裡罵了無數句“臭小子”後,也只得獨自歸去。
明月如輪,夜風悄然,衛蘭一路心緒如潮,滿腦子都是那人的偉岸身影,和他牛飲鯨吞的蓋世豪情,未行幾步,又想起那人撲過來,用手搭在自己肩頭時,渾身如過電般的震顫,想著想著,身子又綿軟了。
轉過地委大院的主幹道,折步向東,又走幾步,便來到一處葡架前,此處依舊未出縣委大院,路燈離此雖遠,卻依舊影影綽綽給了些光明,衛蘭腿間一片溼滑,行到此處,竟是再難前行,便在葡架前的花池一端坐了,悉悉索索地,從布袋裡掏出衛生紙,細細摺疊一番,正待從裙裡插去,忽然葡架後方陡然傳來人聲,“你走得真快,人家沒等你吧?”
衛蘭驚得不輕,慌忙把衛生紙又塞回布袋裡,再抬起頭時,身前忽然多了個人影兒,不用細辨,衛蘭便認出是鄭衝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等不等的!”
鄭衝側身一步,在衛蘭不遠處坐了,“蘭,為什麼要想這些虛無縹緲的,你跟他不可能的!”
衛蘭蹭得立起身來,“鄭書記,請你自重,什麼蘭不蘭的,請稱呼我衛部長,或者衛蘭同志,還有,你一個大男人,行事能不能光明磊落些,夜深人靜,你跟在我一個女人家家身後,怕不是大丈夫所為吧。”
鄭衝被衛蘭斥得滿臉通紅,虧得有夜幕做掩護,不然鄭衝真能抱頭鼠竄。細說來,他苦戀衛蘭已經有些年頭了,衛蘭對他始終不假辭色,便是他鼓起勇氣寫得幾封文明得不能再文明的所謂情書,投擲衛蘭處,依舊石沉大海。
當然,鄭衝是個聰明人,只是在處理男女之情時,極為靦腆,而無魄力。但他能隱約感覺到衛蘭對他並不反感,比如那幾封情書去後,衛蘭雖未有回應,可也沒也惡聲惡氣,這在鄭衝看來,就是好兆頭。
可偏偏就在鄭衝以為希望到來的時候,薛向空降到蕭山了,當時,鄭衝只是因為薛向的年紀和成就,從直觀感受上不喜歡這個人,壓根兒就沒想過衛蘭會對此人有何觀感。誰成想,沒過數月,鄭衝越來越感覺到衛蘭對薛向的好感了,尤其是在薛向投河抗洪後,這種好感達到了頂峰。常委會上,一向風清雲淡的衛部長,忽然有了極其明顯的政治傾向,那就是不遺餘力地維護薛向。
從男人的直覺出發,鄭衝再不願承認,也懷疑衛蘭對薛向產生了異樣感情。
自此後,鄭衝便神魂不寧,工作上無法安心不說,整個人也跟賊偷一般,沒事兒就盯著,守著衛蘭。幸好薛向和衛蘭,沒什麼私下裡接觸,要不然鄭衝真不知道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下去。
今夜,薛向又幫衛蘭擋酒,衛蘭看薛向的一顰一笑,都讓鄭衝抓心撓肝地難受,宴散後,薛向先去,衛蘭緊隨,鄭衝便懷疑這二人商量好了,要私下裡約會一般,便又緊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