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一個挺身坐起來揪住他衣領。“你再說一遍!”
“別動,開車呢。”丁凌慌忙減速。
“靠邊兒停下。”翅膀臉色不善。
丁凌第一次看到這個模樣的翅膀,悶悶抽菸,不時瞄他一眼,他沒做虧心事,卻開始心虛。“有話快說行嗎阿非?持續緊張會誘發冠心病。”還會損害大腦細胞;使它不能形成新的神經細胞。
“你緊張個屁!”他將菸屁股彈出窗外,“你說你跟蕾蕾現在什麼關係?”
“朋友。”
“哪種朋友?”
“普通朋友。”
“放屁!普通朋友天天下課接她去你們家住?”
丁凌詫異極了。“我做了半個月課題,吃住都在實驗室。今天才忙完過來找你。”
楊毅你個祖宗的!翅膀捏著拳頭,臉上表情陰森恐怖,隨即又大笑起來。
他絕對是病人!丁凌斷定。
翅膀一直覺得男人的披肩發是世界上最傻逼的髮型,可是今天見到那束以皮筋高高紮起的長髮後,他發現自己錯了。有長髮哥這個神奇的人物在,人們會生活在無限的驚喜中!
長髮哥是S大藝術學院的一個油畫老師,開著酒吧,不願意聽人管他叫老闆,銅臭味重;教著學生,又不願意聽人叫他老師,書呆子氣,寧願別人用翅膀隨口叫出來的長髮哥這個渾名稱呼他。別看他跟翅膀兩人現在把酒言歡,其實當初是在不很祥和的氣氛中碰面的。搞藝術的人,或多或少有那麼點兒自戀,留著飛瀑長髮的長髮哥堪稱自戀狂人,飛石最大的LOGO就是1。5X2。2的玻璃門上店主的意識流肖像畫。和時蕾頭回來這兒,翅膀對著這張巨幅人像吃吃發笑,脫口道“靠,這誰啊?避邪哪?”門神本人當時就站在他身後聽取了這個傢伙對自己新功用的闡述,臉色真可阻鬼驅妖……翅膀一度成為飛石開門做生意以來首個拒絕往來戶,極為不滿,扯了半尺黃紙貼在畫像中那個隱約的額頭上,上面赫然四個大字:惡靈退散。
時蕾哭笑不得地看著他當著人家長髮哥的面兒做這些,很怕酒保們一鬨而出滅了這廝。萬幸沒有,畫家的古怪作風及時出現,長髮哥在翅膀肩頭輕鑿一拳,順手摘下那道符。當天不但隆重有請翅膀和姐兒幾個進了飛石,還親手繪了張簽有一團亂線名字的VIP卡給他,聲稱以後來飛石玩永久五折。林子大了,啥鳥都有。但光衝別人畫符噁心他,他卻給人開半價卡這件事來說,長髮哥肚裡能撐船,算得上宰相之量,何況說實話這人並不招人厭惡,他有一些八卦潛能。翅膀一直以為這種藝術人是不屑說人長短的,接觸之後才發現,長髮哥嘴上的某人某事,遠比他筆下的更傳神。跟他喝酒侃大山,總能學著點兒新東西。他在翅膀眼裡,活得像個戲劇,看著他總能想起小時候看得森林好小子裡那個諾基——穿著美國星條旗,滿身掛滿電燈泡,感情豐富地說:“我是雲,風是我的朋友。”另外論起酒量,他也是鮮見的能與翅膀抗衡的人士之一,倆人常玩一個遊戲:對幹N多瓶,先去廁所的如果是翅膀,他要付酒錢,反之就免單。到目前為止還沒分出勝負,基本上誰起頭想喝酒最後就會故意認輸,這也算倆損友的默契。
衝著那個傻叉頭型抱拳稱一聲“長大俠”,翅膀罵你個孫子半個月沒見又仙兒哪去了?
“還跟我這惡人先告狀!”長髮哥吩咐上酒,甩甩馬尾辮走出吧檯,跟他和丁凌坐在一起,“吧員說半個月沒見著你了,飛石哪兒服務不到位把您給得罪了?”
“靠,除了老闆哪兒都沒問題。”
丁凌搖頭。“你真是什麼實話都敢說啊。”
“沒成想丁凌你也能跟這碎催混到一塊兒去!”長髮哥鬱悶了。“還學了丫這副賤樣。”
翅膀濃眉倒豎。“你再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