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是什麼樣都拿不準,他不敢想那麼多。於一可以把小刺兒帶到父母面前可以去她家表明身份,這丫頭就以為兩個人在一起,一輩子,也就是這樣。可他不能像於一那樣,起碼現在不能。這一點小刺不懂,她雖然鬼靈靈,但被於一保護得太好,人情世故知之有限。
楊毅橫起手指搓了搓人中,她能看出於一面無表情下的真實想法,卻總也猜不穿這匹花心馬。“我跟你們幾個這輩子是省不了心了。”整個人窩在大靠背椅裡,手插著衣兜,兩隻腳擱在辦公桌上晃悠,像個痞裡痞氣的小男生,一臉佔人便宜的壞笑。
於一進門就瞅著這個經典造型,沉著嗓子說:“腳拿下來。”步伐未停地走過去。
楊毅連忙閃開位置,果然後面跟著兩名員工。“利嫂,建平哥。”她打著招呼,在翅膀身邊大方落坐。
翅膀橫她一眼。“本地狐狸演什麼聊齋?”還挺知道坷磣好看呢。
於一坐到桌前籤支票,頭也不抬地問:“時蕾她倆還沒來嗎?”
時蕾已經來了,在星馬新城門口遇到了翅膀爸。翅膀總是老爺子老爺子地叫,事實上馬馳雖年近半百,人長得卻很年輕。菸灰色羊絨夾克敞懷,露出裡面黑龍圖騰隱紋襯衫,同色西裝褲,褲線筆直,腰板筆直,一頭梳不倒的短髮,細框眼鏡,完全就是小半碼的翅膀在嘴上多了兩撇鬍子。時蕾每次看到他總很緊張,以前上高中他當市長的時候就是,現在更是。不過彼此都看見了也躲不開,她只好微微躬了身問聲“馬叔好”。
馬馳點了點頭,認出了這是跟兒子一起在S市上學的同學。“你是……蕾蕾。”只記得兒子是這麼叫人的,姓什麼一時沒想起來。
“嗯。”她側了個身讓長輩先走。“您來找於叔?”
“路過這兒下車看一眼,”馬馳走進去,看看她問:“馬慧非在裡邊呢?”兒子的行蹤問外人,他倒表現大方。
“說是到了。”時蕾忍住笑,“還有於一和楊毅,我們幾個要去滑雪。”
“滑雪啊,”他皺起眉毛,“注意點安全。”
滑雪是翅膀的提議,除了他和於一之外,大家都是第一次來,扛著雪板新奇地打轉兒,好半天才裝備上按著翅膀的指導在初級雪道各自瘋玩起來。叢家滑了一會兒沒滑明白,還嚇出一身冷汗,索性卸了雪板和時蕾嬉鬧起來,兩人都穿著沉重的雪鞋,行動像機器人一樣遲緩。時蕾一個冬天沒見這麼多雪,興奮得臉頰通紅。
兩個煙鬼在雪道下邊抽菸,翅膀手搭在護欄上,看著她們倆直搖頭。“敗家,一百來塊錢一個點兒來打雪仗了。”
於一則來回觀察滿坑滿谷滑雪的人,看夠了回頭跟翅膀感嘆:“這玩意兒真有賺頭兒啊。”
“你現在真是一道道地地生意人,出來玩也沒忘尋摸來錢道兒。”翅膀給了他一拳,看看周圍,“不過確實是好買賣,怎麼著,想幹?”
“這可不是百十萬能幹下來的。”於一沉吟著,“你看呢?”
“外行。”翅膀挑了挑眉,“歪叔給你那攤子都忙得媳婦兒天天給俺們打電話抱怨,還折騰!”
“你不老實上學開酒吧為什麼?”
翅膀笑了,兩人都一樣,一樣有個過於優秀的父親。他想在S市憑自己本事做事,於一也不願仰仗祖蔭。
不遠處楊毅正不知因為什麼拿雪杖抽季風,季風毫不客氣地還手,兩人打成一團,叢家慢吞吞移過去拉架,時蕾卻舉手歡呼,不適時宜的作法惹得小刺大怒,嚇得她貓到季風身後求助。翅膀眯著眼看得專注,於一說:“我以為你跟雷紅巖是玩真的。”
“玩的哪有真的?”翅膀拉下雪鏡,不習慣被人直接看見眼睛。
“這次呢?你要還說是玩我媳婦兒能劈了你。”
“不是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