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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正常人了,都是外星人,那美剋星球偷渡的……我倒是地球的座地戶,可惜我是隻貓。”

丁凌說:“蕾蕾你真沒有講笑話的天份。”但他卻笑了,笑出眼淚來,這是時蕾見過的第一滴丁凌的眼淚。為那美克人而流的淚,沿著眼角的弧線緩緩溼潤了他柔軟的髮鬢。一場華麗奢侈的夢,在輕風送吹下悠悠轉醒,來不及忘卻,已定格成永遠。永遠到底有多遠?

時蕾為他擦淚,他的手費力地抬起,她握住,隔著厚厚的防護服,試著感受他手心微弱的血脈膊動。“你不是說醫生就是治病的嗎?你不相信醫生嗎?他們會治好你。”

“我相信,我相信醫學,可是我很難過……難過得……很想這一口氣撥出去,就別再吸進來,不用呼吸,就舒服了。”

“那可不行,”一張照片從紮了橡皮筋的袖管裡變出來,晃了晃,欺負不戴眼鏡的近視同學。“你真不想再看這傢伙了嗎?”慢慢貼近,入眼滿紙波斯菊,另類武裝的大一時代馬慧非,22歲。“沒見過吧?我也是突然翻著的。”她現寶似的把它塞進他手中。“前幾天去十二區偷花,他告訴我說你是在這裡第一次見著我們的。”

“是……”他想抬手,但是沒有力氣。

時蕾幫他把照片舉到垂眸可見的位置。“你在哪兒看他呢?”她蹲在床邊認真地問,“後邊那椅子上?那是椅子吧……”

“是椅子,我在那兒看書……”

有人從面前經過,兀地爆出咒罵聲,還有女孩子帶著埋怨的輕笑聲,正要抬頭看,風吹起來,一條長長的圍巾打中他手上的書。

那刻他看見他的側臉,忽然不能呼吸。

就好像現在一樣。

時蕾從消毒室出來,感覺腳在動,卻沒前進,經過的是同樣的病房,同樣裝扮的路人,到醫院門口短短百餘米路程,她走得雙腿痠軟,膝蓋生疼。遠遠看到翅膀在醫院門口大鬧,克魯斯在拉他,紅巖在拉他,一干醫院保安在拉他,一個年輕醫生不容抗拒地站在門口:“絕對不可以讓他進來。”

“時蕾!”紅巖大喊,喊給翅膀聽,“時蕾出來了。”

克魯斯手一鬆,翅膀跑過握著她肩膀。“丁凌呢?領我去見他。”

“不見了,回家。”她柔聲哄他,手擦擦他的額頭,他真是愛出汗的體質。

“靠,來都來了,看一眼再走。”他很固執。

“沒必要。”

三個字讓所有喧譁停止。那個年輕醫生摘下口罩。

“那也看一眼。”翅膀轉身到醫生面前,“現在不會傳染了吧?讓我進去。”

時蕾拉著他:“別為難人家……”

“你能進去我差啥不能進去!”他對她吼,“你見著活的了,我他媽見個死的還不行嗎我?”

“你看了有什麼用!”時蕾吼回去,比他還用力,嗓音走調,“你都說他死了,還看他幹什麼?”

他僵了一僵,克魯斯趁機上前擋住他。“是啊大非,回去吧。”

“你們都別勸我行嗎?”翅膀聲音顫抖,“蕾你去跟大夫說說,我肯定要進去。啊?撒手,克魯斯,你們讓我進去。”

紅巖扯下他的手。“你別沒事找事行不,你這種胡鬧的人越多像丁凌那樣倒下的醫生越多,知不知道啊你?”

“你們讓我進去看看他呀,”他抱住她,頭埋在她肩上,“也不枉他託生認識我一回……”

晚上,時蕾發了個有驚無險的低燒,躺在床上口乾舌燥,翅膀把水銀柱甩回去,讓她再量一次。打電話到前廳,告訴關西給大夥放五一假,十號回來上班。時蕾怪他亂來,本來店裡現在就不賺錢。他不理,又給肖傑和丁冬去電話,讓他們跟系裡給自己和時蕾各請了十天病假。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