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邳面無表情地想著——他近日真實有些偏愛這個小郎君。她相貌出眾,皎皎如明月,性子也好,有股伶俐勁兒,相處久了實在是讓人心生歡喜。
他蹙起眉頭,若說這樣的小郎君,若是仔細找找,健康也未必沒有。
他一雙眼在衛姌頭臉身上轉了一圈,奇怪自己為何總是格外注意她。
車行了許久,兩個多時辰後,從外面傳來範寧喊停車的聲音,「郎君,我帶人先去探探。」出門之時司馬邳特意祝福過,在外以郎君稱呼。
司馬邳應了一聲,隨後範寧帶著侍衛前去。
衛姌好奇外面到了哪裡,司馬邳見她好奇,道:「要看就看。」
衛姌推開廂門,露出一指寬的縫,臉湊過去看。只見外面是一條山道,兩側草木雜亂,看著十分荒僻,範寧幾人馬蹄聲就在前方,依稀看得出是個驛亭,只是此地荒涼,並非是官道主流,所以並不見路人往來。
衛姌看了一陣,範寧幾個在周圍巡視一圈,確定沒有埋伏和隱患,又掉轉馬頭回來復命。
侍衛等人查得仔細,稍高一些的雜草以劍刺入,衛姌看見他們的動作,心道:難道司馬邳所說的犯險冒死並不是唬人,而是真的
範寧折返,道:「並無異常。」
司馬邳道:「來的早了,還有小半個時辰,先等著吧。」
範寧答應一聲,侍衛散開,以鬆散的陣型圍繞牛車。
司馬邳讓衛姌開啟廂門,將內侍早備好的食盒開啟。司馬邳拿了塊糕點慢吞吞地吃著,見衛姌東張西望,道:「看什麼,先填點肚子,等會兒有你看的。」
衛姌撿了塊桂花糕吃,到底還是好奇,問道:「郎君在等人」
司馬邳聽她含含糊糊地說郎君,先是一怔,隨後玩味道:「終於忍不住了」
衛姌心想侍衛都擺出這個警惕駕駛,她再不問一句,等會兒真遇到危險不就兩眼一抹黑,全聽天由命了
她吃完糕點,又喝了一口已經涼透的茶,也沒說什麼,但眼巴巴的表情全露出來。
司馬邳對上她的眼,心不自覺地酥軟,嘴角微微勾起,吐出兩個字,「慕容。」
衛姌目光為止一凝,猶豫片刻,道:「來自北邊」
鮮卑慕容氏,曾自立為燕王,佔據幽州、冀州、青州等地,最強盛之時,對本朝虎視眈眈,但已被苻健所破,如今成了亡國之徒。
司馬邳點了點頭。
衛姌暗自驚訝,沒想到居然是燕王之後與司馬邳相約見面。如今殷浩正領兵北伐與苻健大戰,與苻健有滅國之恨的慕容氏卻偷偷南下。若說這兩件事毫無聯絡,衛姌也不敢相信。
司馬邳點名了將要來人的身份,便不再多說什麼。
衛姌也沒再問。
等了一盞茶左右的功夫,山道遠處有塵煙揚動,一隊騎士從遠處疾馳而來。
範寧等侍衛嚴陣以待。
慕容曾自立為王,對本朝而言是逆賊,如今竟直接來見司馬邳,這其中的風險令眾人精神緊繃。
眨眼那一隊人就到了面前,當前一人年約三十,頭戴高冠,深鼻高目,五官稍顯深刻,但他氣質文雅,倒也不顯得異樣。
他翻身下巴,對著牛車方向作揖道:「慕容臨見過琅琊王殿下。」
司馬邳下車,打量他兩眼,道:「你千里傳信,要來見孤,所為何事」
慕容臨擺手朝驛亭一抬,做出個邀請的姿勢,「還請殿下進亭詳敘。」
範寧將褥墊放入亭中,慕容臨身邊侍衛同樣如此。
慕容臨低聲說了句什麼,司馬邳擺手讓眾人離開亭子。
範寧看著慕容臨想說什麼。
司馬邳悠然道:「無事,除非他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