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鼻子,訕笑,換了個話題,“殿下接下來有何打算?”
李睦弘看著她,頓了頓,身子微微前傾,鄭重地說了兩個字:“遼州。”
衛望舒有些意外,“遼州?”
馬上便想到,他在北戎的訊息一經放出,不管西峪關池將軍能不能把住,從西峪關南下的路,必定是被嚴防的。而此時的情況也不比那會兒,蒙古人被衛家軍壓在山門關進不來,偽帝又不肯從後方夾擊衛家軍,隱隱有了上位後要撕破原先的協議的意思,這讓蒙古人很是惱火,自然原本布在東線要攔截李睦弘的人都撤回來了。
偽帝也不傻,跟蒙古人合作也是權宜之計,這會兒蒙古人跟衛家互掐,他正好留出時間來清理那些不服他的人。要是這會兒揮兵北上,迎了蒙古人南下,那可不就成了為他人做嫁衣麼?
所以這會兒去遼州,反而是最好的選擇,特別是有衛望舒在身邊。她要不在,李睦弘自不會選這條路。
想明白這些,衛望舒也鬆了口氣,說:“殿下原來早就想好了。如此,也好。”
李睦弘又低聲說:“天亮就走。”
衛望舒抬眉,看了他一看,輕笑道:“是,我這就整理行裝。”說著喚了挽朱進來收拾東西,自己提筆給莽蘇海寫信。
若非是有莽蘇海的人壓陣,李睦弘是想當下就帶著衛望舒離開的,他們的處境,實在不算安全。
天一亮,衛望舒便去找了普木林,讓他將信轉角給莽蘇海,並請他為自己備一輛馬車。普木林有些不願意衛望舒走,怕她走了,主子回來會怪罪。但主子又說一切聽她吩咐,沒說不讓她離開,這倒也不能強攔著不讓人走。
普木林想了想,便說為她備車,並派一百人隨行護衛。他想的是有自己人跟著,至少知道她在哪裡,萬一莽蘇海回頭要找人,也有地方找去不是。
衛望舒也不推辭,只是謝過。
挽朱將李睦弘跟其他行裝一併裝進了馬車,幸虧馬車夠大,但還是有些擠,於是她自己就騎馬跟在馬車邊上。她自己的馬早就丟了,不過衛望舒的逆襲一直都在,也跟在邊上。
衛望舒跟李睦弘坐在馬車裡,因為後面還跟著百人的護衛,車前還有個趕車的婆子,兩人可不方便說話,讓人發現李睦弘在這裡就不好了。於是就有些尷尬。
好在李睦弘很快閉了眼,靠著一個枕頭,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雖然車裡已經鋪了厚厚的褥子,但車行速度不慢,免不了顛簸。衛望舒也沒睡好,但有李睦弘在,她可是再清醒沒有了。
一直到太陽快下山時,他們才抵達了一個小鎮,據李睦弘說,在這裡他待了好些日子了。入夜後,李睦弘潛出驛館,聯絡上了一直跟在大部隊後面的親衛,而後取了早備好的馬車,接了衛望舒出了驛館,連夜離開了小鎮。
當初從山門關帶出來的五名親衛,如今只剩三個了。
馬車有兩輛,衛望舒跟挽朱同乘一車,李睦弘一車,直往東面奔去。
北戎地界很大,蒙古更大,加上時不時下場雨,路不好走,跑了小半個月才到達了兩國邊界處。
北戎和蒙古原是有界線的,但如今北戎內亂,蒙古人應接不暇,這邊哪裡還有駐軍?更有一個原因,是接壤處有個土匪聚集的險惡之地七丘,真是誰也不愛管。
蒙古人的應接不暇,卻不是衛望舒理解的應接不暇,越是往東,她就越來越多聽說了很多傳聞,說阿木爾的土匪部隊已經席捲了小半個蒙古了!
這事兒,實在有點匪夷所思。
因為想著趕路,夜間他們能找到客棧就停留客棧,沒有落腳處就直接找個避風的地方,睡馬車裡了。
這日午後,他們路過一個鎮子,衛望舒提議停下來整頓,住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