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望舒輕輕地笑了笑,說:“出生是無法選擇的,世上所有人都覺得我該是驕傲的掌上明珠,可誰知道,我還羨慕過街邊躺在母親懷裡的小乞丐。”
阿木爾看著她,沒說話。
衛望舒問:“你母親抱過你嗎?我的母親,從來沒抱過我,她是當地部落首領的女兒,有一個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而我父親是當地駐軍,首領,也就是我外公,便將她嫁給了我父親。我母親是個性子很強的人,外公為了讓她死心……那個男人沒過多久就死了,而她至今也放不下這件事。”
阿木爾嗤笑一聲,卻未做評價,“所以你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了?”
衛望舒搖頭,“不,我只是想說,出生是一種命運,我們無法選擇,但未來怎麼選擇,卻全在自己的手裡。”
她定定地望著他,他只是揚了揚唇角,十分不屑。他伸手卷起她落在肩上的一縷頭髮,說:“你想蠱惑我什麼?你的未來在你手裡?不,是在我手裡!這個世界永遠都只在強者的手裡!”
阿木爾說完,站起來往外走去,衛望舒在他背後高聲說道:“所以你不想更強大嗎?你不想強大到別人用舉國之力也無法摧毀你的程度嗎?!”話到此處,阿木爾已掀起簾子走了出去。
無論是說童年來拉近兩人的距離還是說這些蠱惑的話,衛望舒確實都是故意的,他有句話說得沒錯,她的命運如今是在他手中。不只是她自己,還有李睦弘,還有大晉。
這會兒她閉上眼睛,只覺得身上又開始燙起來,呼吸的時候肺就跟風箱似的“呼呼”直抽。很快就又陷入了沉睡中。
這次她似乎昏迷了很長時間,一直是半夢半醒的狀態,一會兒覺得身上冷得發抖,一會兒又覺得全身滾燙像要燒起來了。
阿木爾似乎來過很多次,他粗糙而乾燥的手掌撫上她額頭所帶來的戰慄感覺,就是昏睡著她也能感覺到。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可還是害怕著被他觸碰。這是一種本能,一想到他就會汗毛樹立。
昏睡中她做了許多夢,又看見了她第一次被這土匪綁起來時看到的場景:土匪們圍著篝火吃肉喝酒,女俘虜尖叫著被扒…光了受盡凌…辱。想撞柱子自殺的,被人砍去了腳,想趁機拔土匪刀的,被放在火上活活烤死。俘虜的尖叫伴隨著土匪們興奮的笑聲,構成了一副地獄的畫卷……
恍惚間,衛望舒有點想笑自己,跟這樣的惡魔談童年來增加感情?
呵呵……
這燒反反覆覆地發,多少次她都感覺自己快要死了,但最後還是挺過來了。
再次清醒過來,睜開眼睛,是深夜裡。
衛望舒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了,坐起來的時候有些無力,但高燒已經退下了。之前見過的那個不說話的婆婆在她床腳那裡睡著了,房中點著一盞油燈,雖然昏暗,倒也能看得清楚。
已經不是原來她呆的那個蒙古包了,而是一個佈置很奢華的房間。
她慢慢地移動身體,竟然覺得比上次醒來要狀態好很多,雖然站起來有點費力,但畢竟能站起來了。
身體很軟,毫無力氣,嘴裡都是苦澀的藥味,身上也黏糊糊不舒服,衛望舒調整了一下呼吸,向門外慢慢挪去。
本以為外面會有守衛,但沒想到,月光下安靜得只聽見蟲鳴。
門外是一個迴廊包圍的小院,看起來是蒙古貴族喜歡的風格。她這是……在城裡麼?
她小心翼翼地往外走,過了院門,便見一個更大的院落,這才見主房。
主房內點著燈,有人影晃動,但門外並無守衛。衛望舒猶豫了一下,走過去。
靠近了,便聽見裡面有人在說話,她還沒來得及聽清楚,就聽見一聲高喝:“誰?!”
衛望舒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