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汕頭嗎?」覃志釗說。
方煥說:「開車嘛——」他閉了閉眼,像是說一件順理成章的事:「你開。」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陸續有許多人出來,覃志釗站在一旁,他等其他人先出來,回頭看向方煥:「那我現在去遞交辭呈?」草稿還沒寫完呢。
「覃志釗!」方煥忍不住抬高嗓音,電梯裡頓時靜默一片,同行的人紛紛看向他。
方煥自知理虧,氣鼓鼓地瞪了覃志釗一眼,一言不發地等待電梯到達樓層。
真是無聊死了,覃志釗這個豬頭,方煥在心裡罵他。
電梯先到達覃志釗辦公的樓層,臨走前,覃志釗回頭看了方煥一眼,方煥也在看他,還伸出兩根指頭,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再轉向覃志釗。覃志釗想笑,好在電梯很快就合上了。
所以辦公室的玻璃是怎麼回事,覃志釗靜靜地想,嘴角不自覺揚起弧度。
覃志釗在方家待了近十年,從一個20出頭,對社會規則一無所知的年輕人,到現在能體面進出寫字樓,做著他認為只有知識分子才會做的事,他對老東家充滿感激。
雖然不知前方如何,為了跟方煥在一起,他寧可遞交辭呈。
只不過辭呈要怎樣寫,用什麼藉口,能讓董事長接受,他還沒有想好。
方煥可沒拿他辭職的事當真,到了週末,照樣分派任務給覃志釗,說自己真的要跟朋友海釣,還要在島上住上一晚,聽說那裡的景色很美。
覃志釗一一接受:「那我週日下午再來接你回來。」
「你跟我一起。」方煥說。
覃志釗看著他,握了握車鑰匙,說:「那、」他停頓了一下:「你朋友?」
方煥很快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哎呀,放心好了,都是自己人。」況且他們這個圈子的吃喝玩樂,怎麼著都傳不到家裡的老爺子耳朵裡,都是相互打掩護的交情,否則信用卡被禁誰負責。
出發時天尚早,方煥很少早起,忍不住打起來瞌睡。
下了輪渡,覃志釗租了輛車,讓方煥去後排休息,這樣還能躺著。
方煥抱著挎包說好,還說:「記得跟他們匯合。」
是了,他們這群朋友,總愛熱鬧,去哪裡都講究個匯合碰面。
車子往汕頭方向,還別說,車子越駛離香港,商業氣息漸淡,連空氣都格外新鮮,讓人心裡莫名安靜。過收費站時,覃志釗看了看後視鏡,方煥睡得正著,趴在後座上,懷裡抱著他的挎包,他忍不住多了兩眼,直到身後有鳴笛聲,催促他儘快透過,他才收回視線。
臨近晌午時,覃志釗跟方煥的那些朋友匯合。
這些富二代出行高調,開得都是些跑車,一路上你追我趕,但就是沒有一輛車敢挑釁覃志釗,覃志釗就不徐不疾地按路線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下來,方煥睜開眼,打了個哈欠,「到了?」
「an!」有人在不遠處喊方煥的英文名字。
方煥頓時來了精神,火速下了車,跟朋友們打著招呼。
島上有人幫助他們拿隨身物品,覃志釗只用從後備箱取出漁具,他跟著看了看環境——還可以,有點類似山莊,住的是漁民改建的房子,如果要出海,另外收費,不過釣來的魚全算客人自己的。
院子很大,後面還有片果園,聽說是荔枝林,只用交入園費就能進去。
這些年輕人多半二十出頭,看著方煥差不多大,有幾個看著比較面熟,好像是之前陪方煥飆車的那幾位。有張臉覃志釗認識——喬立森,不過這次挽著喬立森的是個女孩,他就稍微放了心。
這個時間點出海尚早,正中午太陽又大,他們在樹蔭底下休息,店家泡了水果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