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殘酷的事實卻最終向人們證明,在情勢瞬息萬變的戰場上鬆懈走神。必然是極要命的——就算戰鬥雙方都只是個位數,道理卻不會因為戰鬥規模的縮小而降低作用。
毫無徵兆地,塞繆爾一個輕盈折轉,整個人有如一枚逆行的風箏,輕飄飄地盪出一條奇異的曲線,竟在瞬間準確鎖定跟蹤者,並且閃現在跟蹤者的身側,一刀劈下,便是終結了一個威脅。
解決了跟蹤者後,塞繆爾也沒有搜身察探這人的來歷,而是掏出一些特殊製劑,令屍身疾速腐化,再用土系魔法翻動土層,將此人的殘骸埋於地下——如此這般毀屍滅跡之後,塞繆爾不敢有所遲疑,便迅速向赫蒂前進的方向趕去。
赫蒂雖然武力不精,但是,自從與世界樹產生了某種特殊聯絡之後,卻也悟得了一些保命的招式——尤其是在擁有大量植物的野外,她的隱匿、偽裝以及逃命的辦法多不勝數,自然不畏一個跟蹤者。
特別是當她進入枝繁葉茂的小樹林之後,更是如魚得水,頃刻間便完全融進了這片小樹林,無論是身形還是氣息俱皆消失得無影無蹤——在跟蹤者的眼中看來,這樣的變化是如此之神奇,以至於令人難免產生幾分驚恐之情。
因為,赫蒂就好像被樹林吞噬了一般,前一秒還站在林下,不及一眨眼的功夫,她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沒有魔法,沒有機關,沒有任何礙眼法,奇異得令人不由想到島上的各種恐怖傳說……
跟蹤赫蒂的是個小個子,幾乎只比矮人高那麼一丁點,不僅個矮,還瘦,如果不看那張老臉,幾乎要以為他只是個十二三歲的孩童——正是憑藉著這樣的體形,以及一些秘法,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便從未出過錯。
然而,這一次,這樣的異常反應卻令他頓覺滿頭冷汗,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正當跟蹤者蹲在草葉之下,去留兩難之跡,一聲極細微的“悉索”聲傳入耳中——直覺先於理智,身體本能早於思考,身形奇異的跟蹤者有如一枚離箭之弓,從草下彈射而起,向著與小樹林完全相反的方向,竭力逃竄!
“你的警惕性倒是很強,不過,可惜了……”一個淡淡的聲音飄蕩在空中,話音未落,取而代之的便是半聲淒厲的尖叫——
“啊!”
跟蹤者才出口的尖叫還未能在空中停留超過1秒,便被迫咽回了喉管,低垂的眼眸最後一刻看到的景象是穿胸而過的一支短刃,陽光下,鋒銳的刀頭閃著寒光!
下一秒,他便只覺寒意在體內蔓延,有如死神的鐮刀正在收割他的生命……
塞繆爾抽出刀,不知是他的動作夠快,還是刀身的材質夠奇特,刀身上竟是沒有殘留絲毫血跡,便是屍體上湧出的血跡也是極少量的。
不過,塞繆爾還是習慣性地甩甩刀,慢慢將它還鞘。
赫蒂突然出現在小樹林間,便如同她突然消失那般,憑空出現,沒有魔法波動,更不是藉助障眼法,就是那麼自然而然地出現在樹與樹之間的小空地——這裡距離她消失的地方有四五米之遠,恐怕除了她自己之外,其他人壓根不會明白她這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奧妙。
塞繆爾依舊處理了屍體,淡定自若,好像如此這般做了無數次。
赫蒂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等著他徹底清理了所有痕跡之後,才苦笑道:“我們需要快點出發——它已經催得我心臟疼。”
塞繆爾隨著她抬起的手看了看飄在半空中的一道淺淺銀光——憑藉著兩人與同一株世界樹共有的微妙聯絡,他是除了赫蒂之外,唯一能感知到它存在的人。
銀光在空中旋轉著,帶起點點星屑飄揚,乍看之下,頗有幾分精緻美感,不過,與之相較,赫蒂的神情卻顯然並不怎麼良好——唇色泛白,弓背扶腰什麼的,已經不能用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