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哪些方向匯聚過來的,或是整齊有致,或是雜亂無章的腳步聲……
聽著這一個個不一樣的聲音,赫蒂只覺世界比她想象得還要更加地豐富多彩——縱然視覺所能感知到的範圍有限,但是,藉助其它感官功能,卻似乎依舊可以完整還原在這大千世界中發生的諸多大事小情……
魔獸的吼叫聲從遠遠的高處傳來,根據風速以及聲音傳播的規律,赫蒂眼前朦朧出現了一隻高大巨獸的恐怖形象;
不同的腳步聲則也可以顯示出腳步主人的各種生理狀態,以及奔跑當時的心境與心情;
漸漸地,赫蒂似乎覺得自己的聽覺變得異常敏銳,以至於枝葉拍打在衣物和人體的聲音,運動中的各種生物的呼吸聲,乃至於他們體內血液流動的聲音——
無數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倏然間,赫蒂只覺眼前猛然一眼,逐漸出現了一幕幕完全不一樣的畫面——有人在戰鬥,有人在狂奔,有人在設計,有人在伏擊……
赫蒂有一種錯覺,彷彿自己就是那飄揚在林間的風,可以隨意穿梭在整個林間,毫無滯礙地感受著這一方小世界——枝葉擦過奔跑中人類的衣物與臉頰,赫蒂彷彿如同那些被拍打的枝葉一般,既能感受到人體的溫度,又能感受到被拍打以及被折斷時的痛苦與傷懷……
這一刻,赫蒂已經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才能,她所知道的是,她在感應這個世界,她在俯視這個森林,無論是遠的,還是近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只一動念,然後,她“看”到了塞繆爾——他在與一隻高達四、五米的巨獸正在周旋,巨獸體大力沉,每一次揮動手臂,都能帶起一陣凌厲勁風,別說是被這樣的攻擊正面擊中,單就被這勁風颳過,恐怕都被破開一道深深的傷口吧!
塞繆爾沒有正面與之對抗,而是與另外幾名人類戰士,圍著巨獸正在不停變換著攻擊方位,以此騷擾,令它不能一心進攻某一名特定的戰士。
簡單來說,對付這種巨獸,他們只能採用這種游擊戰術。
與塞繆爾合作的戰士都是軍人,不僅一身軍裝,行動間配合得當,更是典型的軍人作戰風格——正得益於這種良好的配合,才使得他們能夠始終牽制住這種巨獸。
隱約間,赫蒂似乎聽到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巨獸的各項資料,與此同時,她也不知怎麼地,有一種自信——如果是她的話,一定能毫髮無傷地驅趕巨獸!
那麼,她能夠怎麼做呢?
赫蒂決定聽從內心深處最本能的聲音,放棄過於複雜的思考,將心神清空,將一切交給本能,交給最基礎的意志——在她如此施為的那一刻起,赫蒂便覺自己的精神徹底脫離了物質體的束縛,自由地融入世間,像風像雨像每一棵樹,每一根草,每一朵花……
然後,她“聽”見自己“說”——回去吧,都回去吧,不要再與人類戰鬥,不要再添殺戮……
……
當金甲巨人突然丟下不斷騷擾它的人類,頭也不回地一路大踏步離去時,無論是塞繆爾還是其他正在攻擊金甲巨人的戰士們都紛紛驚掉了下巴。
“這是怎麼回事!?”無數人都在質問著這個問題,但是,沒有一個人能給出答案。
“它們走得很輕鬆自在,不像是因為感應到危險而逃竄的模樣。”塞繆爾收回武器,看著遠去的金甲巨人,若有所思道。
然後,他一偏頭,看向左手邊,與另外一波戰士截住另一隻金甲巨人的主戰將道:“克魯尼,你的人還有力氣撤退嗎——這裡的動靜這麼大,顯然已經不適合多待。”
克魯尼也已經察覺到那些藏在四周林間,不懷好意的圍觀者,所以,毫不猶豫地點頭道:“謹聽大人吩咐。”
塞繆爾微一頜首,毫不客氣地笑納了指揮權,當即指揮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