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腳下厚厚的塵土,楚豹良突然覺得自己長這麼大,好像是第一次認識黃土地,他帶著幾分俏皮俯下身去嗅了嗅,哦!真香!
他應該也是第一次看到花兒是怎樣慢慢地褪苞謝蕾含羞開放的,草兒是怎樣破殼出土伸腰展姿的,樹木是怎樣經歷著夏季的崢嶸,又是怎樣在秋風中落葉歸根的,田裡的莊稼是怎樣的經過冬季的醞釀春天的希望秋天的成熟進入糧倉的。
他甚至是第一次償到了什麼叫飢腸鹿鹿,什麼叫口乾舌燥,什麼叫勞累困頓,什麼叫痛心痠痛,也品味了灑盡汗水換得成功的喜悅,體味了捨生忘死的無我境界,領悟到生命的珍貴與價值。。。。。
他覺得自己只有來到這裡,短短的時間裡,已經由男孩成長為了一個真正的男人。他已經愛上了這裡,這片土地留下了他的汗水,融入了他的血液,他憧憬著有一天,他的兒女們在這滿是牛羊的芳草萋萋的山坡上奔跑著呼喊著戲嘻著,幻想著他手挽著心愛的人,坐看旭日東昇,笑品夕陽西下,任青絲成霜,看粉黛褪色。。。。。。。
到村口時,回到現實的楚豹良一下子想起了時東然,便急急地奔到村部,這裡既是他們開山工程的指揮所,也是他們的臨時居住地。
屋裡,蛐蛐和另一個女人正團坐在床邊,她們手裡端著飯碗,一臉的愁容。一旁的老中醫生一看到楚豹良進來了,立即如得到救星似的迎上前來,道:“楚幹部,你可來了!你快勸勸時幹部,他一直就這麼昏睡著,一口茶水都不進,誰勸也不聽。唉!。。。。對了,殷姑娘她,她有著落了嗎?”
楚豹良點了點頭,便來到時東然的床邊,見他還在昏睡著,人世不省的樣子。
“楚幹部你可來了,你不知道時幹部,他這兩天一直在這山裡不停地跑,不停地喊著殷姑娘的名字,最後找遍了整個山村山頭,他絕望了,也支援不住了,昏倒在路邊。
醒來後,他又爬上山頭,放聲痛哭。。。。突然他又停住了,那樣子,像是要跳下崖去。。。。。真是太嚇人了。幸虧被人發現後給抬了回來,可是他就一直這樣。。。。。不吃喝也不說話,有時突然像是從惡夢中驚醒一樣,猛地坐起來,胡言亂語一陣,見不到時姑娘,他又倒下了。。。。。。你快看看吧。謝天謝地,時姑娘總算找是平安無事。。。。。謝謝山神!”守在旁邊的那個婦女有對楚豹良說。
蛐蛐看到楚豹良來了,帶來了好訊息,先是一陣高興,當楚豹良走過來的時候,她又用目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臉上全是怨恨。她一定是又想起了前幾天楚豹良對時東然的那一副狠相。
“東然,東然,你醒醒,是我。我是楚豹良,我是楚豹良啊。。。。。”他不停地用力搖晃著時東然。
過一會兒,時東然終於醒了過來,他迷迷糊糊地看著楚豹良,嘴裡喃喃地念叨著“迪迪——迪迪——”。
“迪迪她好著呢,她明天就會來看你了。。。。。”楚豹良大聲地說。
“什麼?迪迪她好著呢,她在哪,她在哪——”時東然神經質似的猛地睜開雙眼,直盯著楚豹良,並死死抓住楚豹良的手,急切地道:
“迪迪她好嗎?迪迪她真的好嗎?”時東然嘴唇顫動著,隨之,兩行清淚慢慢地順著他的眼角流下。。。。。
“你放心吧,迪迪她好著呢,她只是累了,回去歇歇。。。。過兩天就會來的。。。。”楚豹良只覺得一陣辛酸,眼睛發乾,喉嚨發熱,漸漸潮溼的雙眼模糊了視線。
一旁的老中醫蹲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著老旱菸,發出聲聲嘆息。
“哎!楚幹部,你不是。。。。不是說你回去做什麼大幹部的呢?你怎麼又回來了?是不放心時幹部吧?”老中醫突然找到了一個話題,興奮地說。
“怎麼,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