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影近視嗎?”
“是啊,只上課看黑板的時候戴,臭美嘛。其實我覺得非哥這種度數平時也完全不用戴眼鏡的,不過戴著是清楚啊,”她向遠處望去,“哇,對面公交站牌上的小字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看著站名,時蕾看著她,笑一聲,笑兩聲,笑得趴在桌子上,使得聖代沾滿襟。
丁冬警惕地看著她,失戀綜合症候群?說是失戀,到底是誰失啊?總不得兩個都在失戀吧,那還分開幹什麼?她這時候就忘了考慮一個至關重要的人,民間統稱為第三者。
根據我國現行刑法規定,第三者除非犯了重婚罪,否則是不被追究刑事責任的。至於戀人之間出現第三者,別說法律,現在就連在道德範疇上也愈少受人指責了。這是個自私的年代,人人都有幸福的權力,哪怕是建築於別人的不幸之上,只是不見得每個人都能享受這個哪怕。
晚上時蕾主動找楊毅坦白,反正她早晚要知道,經由別人口傳什麼橋路還不好說,不如自己主動點兒好。當然在交待之前她也做了充分準備,這個長官會把她不想說的話也套走的。沒想到長官聽信兒之後只回了一個哦。哦得時蕾很不爽,好有一比,英語六級考試之前你嘔血背生詞對前後桌的英語尖子請客吃飯打紅包又花大錢購置無線對講機在考場接收同步答案一切精心佈局之後中國英語等級考試改制了,即日可直接前去相關部門領取所需資格證書……這時候你是什麼心情?當然這也是現階段中國基本不變的前提下不可能發生的。
楊毅看著對話方塊上的“我和他分手了”,直接抓電話撥給翅膀,開口就問:“你和小貓真黃啦?”
翅膀直認不諱:“滾。”掛了電話。
什麼人品!?她跟時蕾投訴,時蕾不受理,說:活該,我要跟你說你不聽跑去找罵。
你主動跟我說肯定是準備好了臺詞兒,真假難斷。
楊毅你有強迫被騙症。
俺們屯子沒這病!我就是想聽真實版本。
我只有一個版本。
也是,你有準備地撒謊可能都趕不上老大信口說的圓和。
你這話是罵誰啊?
說吧,誰對不起誰?
丁冬正不眨眼地盯著螢幕,時蕾朝她笑了笑,只回了一句話:我就是夠了。
受夠了看起來完美穿起來夾腳的鞋子。這種事有誰對不起誰呢?
從小到大,所有人誇她永遠只有兩個詞兒:漂亮、脾氣好。來了一個比她漂亮又圓滑世故精於算計的雷紅巖,翅膀這雙鞋,恐怕正穿得合腳,那種面面俱到的平衡感,穿著十公分高的鞋子也可如履平地吧。而她已經摔倒了,雖然沒有傷筋動骨,卻也疼得很,趁著還能自己爬起來,只想趕快把鞋脫掉。
張小嫻說:浪子回頭,不是因你,而是他心已倦。就像瞌睡碰到了枕頭,出門遇上了晴天。但加上“因為有你”幾個字,足以令她充滿成就感。時蕾就是被這簡單的“因為有你”哄住,忘了初衷,忘了自己只不過是一件擺設,忘了他只是想獨佔,而非在乎。並非所有獨佔欲都代表在乎,有的時候也會因為想獨佔而表現在乎。如果不是圍著她打轉的男生越來越多,翅膀會著急嗎?他認定她是他的專有飾物,擺在身邊不聞不問,但別人拿走又不行。這是人性。
41、事實,事實
老客人打折,多收了十塊錢。收銀關西被訓。
換曲不及時,一張碟轉了兩圈。代DJ小賈被訓。
打碎一個高飛球杯,冰塊兒灑了滿吧檯。酒保克魯斯被訓。
客座有人叫服務員,喊了兩聲沒人應。領班小米被訓。
這兩天,飛石上下草木皆兵,大夥兒躡手躡腳地下單,上酒,老闆孵蛋一樣坐在吧檯裡,兩隻利眼樓上樓下掃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