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看過來,他偏首朝她笑了笑,繼續旁若無人地握著她的手,不讓她再去捏那顆金珠。
看到這兩人之間的動作,陳老太爺的神色一滯,移開了目光。
陳家主也不好多瞧,明智地低頭喝茶,暗忖現在的年輕人啊,實在是……太熱情了。
陳幕則安靜地坐著。
“阿魚出生又如何?”江逝秋接著問道,“莫不是他覺得是阿魚的出生害死了岳母,讓他極為仇恨?”
這話說得也太直白,讓人聽得嘴角直抽。
至少陳老太爺和陳家主都有些不適,不知這位江大人到底是怎麼想的,這種話能當著季少主的面說嗎?這不是揭人傷疤嗎?
再看季魚,她看起來很平靜,無法從她臉上看出什麼。
就是她的臉色蒼白了些——不對,好像她的臉色一直都是這麼蒼白的。
陳老太爺在心裡唉了一聲,這些都是什麼事啊,真是造孽!
怕季魚誤會,他解釋道:“不是江大人說的那般,而是……季少主,你應該知曉,你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此乃陰鬼命,你是被妖鬼選中的容器。”
江逝秋目光一凝,“什麼容器?”
這一刻,江大人非常震怒,誰敢選他的娘子當容器?!!!哪個不要臉的鬼?
季魚也看向陳老太爺,聽出他話裡的意思。
是因為她是陰鬼命,所以才會被選為容器?原來這就是詛咒的來源,從她出生的那一刻,妖鬼便在她身上留下詛咒,遲早有一天,她會成為妖鬼降臨人間的容器。
“當年龍泉地宮的千年屍妖出世,你娘不幸染上屍毒,又懷了身子,本就命數已絕,是以剛生下你後不久就力竭而亡。”陳老太爺神色複雜,“你娘死得早,當時只有你祖母季老太君知道你的命格,尚雲霄也是偶然間才得知這事。”
季魚抿嘴,約莫已經能預測接下來的事。
“我也不知道尚雲霄得知這事後,他在想什麼,只知他在季家的藏書閣裡花了一年的時間,翻看不少季氏收藏的古籍手札,或許就是在那時候,讓他滋生出了這麼一個可怕的念頭,他想迎妖鬼降世,誅人間不平事,為枉死的族人報仇。”
說到這裡,陳老太爺一臉痛惜悔恨之色。
他一直知道尚雲霄並未放棄報仇,可他從來不知道,他的行事會如此極端。
如果當年季瀾不死,或許他就算心有仇恨,也會忍下來,和季瀾好好過日子,當一個平凡人。如果季魚不是出生就被選為妖鬼的容器,想必尚雲霄也不會生出如此大膽可怕的念頭。
季魚微微閉眼。
這實在是……
好半晌,季魚又問:“你幾時得知他動此念?”
陳老太爺苦笑道:“在他第一次對你動手時。”
在季魚三歲時,尚雲霄叛離季家,很快就轉而入贅陳家,與陳幕成親,成為陳家的女婿。
第二年,陳幕生下陳青轍。
季魚九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幾乎快要熬不過去。
尚雲霄得知這事,以父親的名義接季魚前往陳家治病,正好當時陳家有一名厲害的巫醫,季老太君為了孫女的身體,只好讓人送孫女來陳家治病。
也是這次,給了尚雲霄可趁之機。
江逝秋再次問:“他對阿魚做了什麼?”
他的一雙眼睛緊盯著陳老太爺,黑沉沉的,宛若寒玉,森冷之極,又如同幽冥的闐暗,看不到底。
陳老太爺有種被什麼恐怖的兇獸盯著的錯覺,彷彿下一刻,自己就會被撕裂,冷汗瞬間就浸透衣服。
以他現在的修為,已經很少有什麼能讓他如此驚悸。
不知為何,陳老太爺不敢與他對視,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