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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映玉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斂去。
可能是上輩子死過一回,也可能是當過皇子妃,讓她的脾氣見漲。
上輩子當她是皇子妃時,孟月盈等人可不是這種嘴臉,那副畢恭畢敬、被她罵了也只能忍著淚行禮的模樣,可謂是記憶猶新。
她霍地站了起來。
瞬間,不少人都看過來,眼裡帶著驚訝。
褚惜玉和孟月盈也是怔了怔,疑惑地看她。
褚映玉站起後,心裡湧起的那股子戾氣又緩緩地壓下來。
她現在不是皇子妃,拿什麼去和人家公侯府裡備受寵愛的貴女叫板?就算她是在理的一方,但結果可想而知,母親不會覺得她受了委屈,只會認為她性子暴躁,容不得人,讓她回去關禁閉、跪祠堂、抄佛經,磨磨性子。
這一天一天的磨,便磨成了這般。
當人無勢時,只能示之以弱,示弱是唯一能自保的方式。
也是唯一能讓她活得不那麼卑微的方式。
非常可悲的現實,卻是她從小就明白的道理,縱使有氣也只能忍著,縱使悲愴也要退步。
褚映玉沉著臉走出水榭。
在她站起身時,水榭突然變得靜悄悄的,直到她離開,仍是無人出聲,連褚惜玉三人也是安安靜靜的。
好半晌,齊潤怡嘀咕道:“好奇怪啊,我怎麼覺得,映玉姐姐剛才好有氣勢。”
明明看著是個貞靜柔順的女子,按她孃的說法,長平侯府的褚大姑娘的規矩是最好的,性子也是最柔和莊重的,其實是很多主母心目中的媳婦人選,是最好拿捏的那種。
可不是那種沉著臉就能讓人噤聲的。
孟月盈沒說話,心裡也有些嘀咕。
剛才褚映玉離開時,那股子氣勢確實挺懾人的,和她平時的模樣不相符。
這還是他們所知道的那個無趣又軟弱的褚映玉嗎?
褚惜玉的目光微閃,翹起的嘴角漸漸地拉直。
走出水榭後,褚映玉快步地朝著人少的地方走,披風下襬在秋風中掀了起來。
寄春跟在她身後,欲言又止,卻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她忍住眼
裡浮現的淚意,這種事發生太多了,她實在不明白,像小姐這麼好的人,為何大家都不喜歡她,都孤立她、打壓她呢?
穿過一條幽靜的迴廊,看到前方堆疊的假山時,褚映玉的腳步漸漸地慢下來。
她對國公府同樣很熟悉,母親靜安郡主經常帶他們過來作客,府裡哪裡清淨無人,其實她都是知道的。
假山這一帶十分偏僻,層層疊疊的假山是屏障,用來躲清淨極為方便,也是她來國公府後常去的地方。
褚映玉沿著假山周圍的石階走。
假山附近有一個閣樓,那裡是用來觀景之地,不僅視野好,同時也隱蔽,就是有些簡陋,尋常時沒多少人過來。
寄春跟在她身後,輕聲提醒:“小姐,等會兒要開席了,咱們要趕回去。”
她知道小姐心裡難受,只要一難受,她就喜歡找個僻靜的地方躲起來,慢慢地消化那些負面的情緒。
褚映玉輕輕地嗯一聲。
她提著裙襬,踏上階梯,朝著閣樓而去。
登上閣樓,褚映玉隨意地抬頭,卻不想閣樓里居然有人,待她看清楚裡頭的人時,頓時愣住了。
蘇媃和寧福兒肅手站在角落裡,和她的目光對上,眨了眨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要不是他們一直跟著主子,都以為是自己做了什麼,將褚姑娘弄過來。
哎喲,這可真是緣份。
褚映玉的神色是懵的,又有些木然。
她的目光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