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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悠然微愕,哭笑不得,小心地按住她的肩,輕聲道:“別這樣,腳尖會累。”

悠繡臉色一紅,垂下頭,站好,羞澀道:“哥哥沒有答應我呢……”

悠然點點頭,隨口道:“我答應你便是……”

悠繡一聽,激動地跳了起來,躲到姜雅韻的身後,偷偷的瞄著他,大聲道:“你說話要算數……”

小悠然寵愛地凝視著她,看著並肩而立的姑姑姑父,心中閃過一絲恍惚,什麼是婚姻?什麼又是愛情,他根本不信。而且他也不覺得他們是幸福的。被籠子囚住的鳥兒能夠幸福?

如果他不是范家的長孫,或許早就離開聖都,與愛情的廝守相比,他更願意走遍大江南北,看盡千山萬水,瀟灑自如地做一個簡單的人。況且,他也不認為,這世上,有值得留戀的女子。從小到大,一直隨欲而安,或許什麼都太容易得到了,反而不知道想要追尋什麼。世上有一種人,對所有人都可以溫柔,對所有人都能夠無情。你看著他時,他是笑的,你卻反而察覺不到他骨子裡的疏離……

景福二十六年,七月,浩浩蕩蕩的祈福隊仗離開聖都前往天山,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想到,這麼一走,竟然是訣別。兩月後,蜀巴起義,拉開了大姒歷史上第一次分裂的序幕。而姒國最受人仰慕的太子夫妻在戰亂中遇難……

景福三十五年,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春天,範悠然出使巴冥兩國,簽訂和平協議。遠方的山水朦朦朧朧,一望無垠的天空時不時地傳來“吱”的長鳴,一切顯得是那麼的平和安詳。他眯起的雙眼,卻閃過片刻冷色,八年了,整整八年,在這場所謂“為民起義”的戰爭中,有多少人流離失所,又有多少人無家可歸。

範悠然靜靜地站在冥苑門口,陽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散發出一股不凡貴氣,渾身的戾氣在看到有人來時,立即斂起來,眼眸中轉換出溫和、包容的目光,讓人見之即心生溫暖、親近之意。

“範大人。”冥念塵不冷不熱地叫他,平靜地看著眼前纖塵不染的白衣公子,說,“雅園準備了酒菜,一起過去吧。”範悠然點點頭,跟在冥念塵身後,手不自覺地探入懷中,祖母給長公主的信上會是什麼內容?

雅園遍植翠竹,幽靜雅緻,範悠然婉轉悠揚的琴聲引得黃鶯落在樹上,時不時地附和幾聲。一個白衣小姑娘,偷偷摸摸地趴在樹後,直到一曲過後,冥念塵冷聲問道:“誰!”才激靈一下地被嚇了出來。

小姑娘一身白色裙衣,小巧的瓜子臉精緻秀氣,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樑,即使不施粉黛也如朝霞映雪,但也正因為如此,左頰的黑胎才更為突出,顏色極深,乍看之下以為有條大蟲附在上面,十分噁心。

“你叫什麼。”小姑娘沒有慌張,直直的站在那裡,清澈的大眼睛中閃著玩味的興趣,對,是玩味。範悠然心中一動,好個膽大的女娃娃,才八歲,八歲的女孩子應該是什麼樣子?想起悠繡,應該是追在哥哥身後,擺弄著繡花刺繡的年齡吧。不經意間揚起一抹讚賞的笑容,出生帶記,心中已經瞭然了她的身份,多了幾分憐惜,天生鬼面的孩子和悠繡一樣,是值得同情的。所以他笑了,笑得溫柔,笑得和善,笑得真誠。

小姑娘面容含蓄,也染上了一絲淺淺的微笑、一絲淡淡的滿足和一絲淡淡的悵然。

暖暖的陽光下,草長鶯飛,絲絛拂堤,千樹瓊花,碧波漣漪,小姑娘白衣如雪,淡定地坐在木箏前,手指纖細美如玉雕,腕間一隻晶瑩剔透的綠玉環,烏黑亮澤的髮絲挽於腦後形成一個髮髻,鼓鼓的,給冷清的臉龐染上一抹可愛。沒有美麗女子的矯揉造作,沒有文人學者的故弄玄虛,輕輕地執琴,彈出一個一個簡單悠揚的音符,湊在一起卻如同春風般掠過眾人面容,一雙本來溫柔若秋水的眸子射出看盡人間世俗的光芒!讓範悠然一瞬間只覺得這個女孩